前世（16）——反抗的第二枪（金币加更）

茶杯磕在茶几上发出脆响，茶水溅出几滴，在红木桌面上洇开深色的痕。叶婼依指尖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才压下那瞬的瑟缩，抬眼时已敛起惊惶。

“爸，”她声音稳了稳，迎上父亲沉郁的目光，“医生说适度活动有利恢复，而且……”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分坚持，“我是学习委员。”

阿姐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爸，”叶婼依抬起头，目光平静，“医生说我需要正常社交，对身体好。而且，学习委员总该和同学多接触，不然怎么开展工作？”她顿了顿，补充道，“上官爷爷上周打电话来，还问我在学校适应得怎么样，说年轻人就该多交朋友。”

提到上官家，叶父的脸色缓和了些。沉默半晌，他挥了挥手：“让管家跟着，傍晚前必须回来。”

叶婼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轻声应道：“好。”

她回到房间，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扉页上画着湿地公园的速写——是刚才路过书店时，顺手买的地图上印着的图案。笔尖在纸页上划过，留下浅浅的痕迹，像极了她此刻雀跃的心跳。

原来挣脱牢笼的滋味，比想象中更甜。计划也越来越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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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周六到了，我飘在阿姐的房间里，看她对着衣柜发愣。

从前她的衣柜像浸在冷水里，清一色的素白、浅灰，连条带花纹的丝巾都没有。我飘到阿姐的衣柜前，看着她指尖在那一排素净的衣服上滑过，最终停在那件揉蓝色的连衣裙前，裙子的领口绣着细碎的石榴红小花——上周她路过布料店时，盯着我生前最爱的藕荷色棉布看了许久，回来就让裁缝做了这件。

从前她总说我穿得像“打翻的颜料盘”，孤儿院的旧衣柜里，我只有洗得发白的月白衬衫和天青色长裤，可每次收到好心人捐的藕荷色毛衣，都要抱着睡一整夜。

还记得我刚被认回叶家时，因为还没来得及置办新衣服，所以我只得穿着那洗得发旧的月白衬衫和天青色的裤子，她撞见我时，眉头皱得像团揉皱的纸：“叶家养不起穿破烂的。”那时我们总在较劲，她嫌我粗鄙，我怨她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人生，直到我躺在手术台上，意识模糊间听见医生说：“只有她的心脏能救叶小姐。”

而今，却也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我飘在阿姐的梳妆台前，看她对着镜子挑拣发绳。指尖掠过一排素黑的皮筋，最终停在那根莺黄色的缎带上——缎面泛着柔和的光，像极了孤儿院墙头那丛总在春天炸开的迎春花，阿姐把莺黄缎带系在头发上打成蝴蝶结。换上那件揉蓝色的连衣裙，对着镜子转了个圈。

阿姐轻轻对镜子里的自己说了句，“真好看啊！”“小薇，你觉得呢？”阿姐低头看着胸前的黄铜吊坠盒，温柔地抚摸着吊坠盒上的玉兰花花纹，莞尔一笑道。

我在空中小声回复道，阿姐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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