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7）——发言

叶婼依走到叶父叶母面前，轻轻却又大方地说几句“爸，妈，我今天还好看吗？这身礼服样式和颜色可是我特地挑选的。”阿姐说完，还转了个圈，叶父叶母看着这个和印象里截然相反的女儿，不由得感到一丝惊讶，若不是问候的语气还是从前的样子，他们怕是以为自己的女儿被夺舍，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尴尬，还是母亲先大破的僵局，“依依今天当然好看了，不亏是我们的女儿”，母亲一边说一边看着父亲的神色，“你今天怎么跟平时不一样了，怎么穿了一身这么鲜艳的礼服，以前你不是都喜欢穿素色的裙子吗？”父亲问道，“素色？哈哈哈，爸爸您记错了吧，我一直喜欢红色这样亮眼的颜色啊，素色是妹妹喜欢的颜色啊”

阿姐嗔怪且委屈地说“爸爸这么可以这样啊，竟然忘了依依最喜欢的颜色，还记错了妹妹喜欢的颜色，难道爸爸不爱我们吗？”，“你！…”虽是这般说，但是阿姐眼睛闪过的一丝狡黠还是没躲过我的眼，那未达眼底的笑意，竟让叶父吓了一跳，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他这个女儿，甚至说从未了解过，完美的表情不由得出了一丝龟裂，“哎呀！今天是依依的生日，你这当爸的怎么对女儿生气啊，还有依依你也是别惹你爸生气”母亲不由得出来打圆场，“好的妈妈”阿姐甜甜的回应到，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人不是她

“好了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会，你做主，去发言吧”，“好的爸爸”阿姐调皮地回到

阿姐走到宴会厅中央的麦克风前站定，酒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漾开一圈温柔的弧度。她抬手轻轻拨了下耳后的碎发，指尖划过耳坠时，水晶折射出的光恰好落在她眼底，让那抹清亮又添了几分灵动。周围的议论声像被按了暂停键，连晚风都似乎慢了半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位打破了所有传闻的叶家大小姐，会说些什么？是怯生生的感谢，还是带着疏离的客套？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不高，却带着一种独特的质感，像浸了温水的玉，清润又沉稳，“听说过去二十年，大家对我有很多想象。”这话一出，人群里有人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刚才那位掉了扇子的香槟裙女士悄悄拉了拉同伴的袖子，眼神里带着点“被说中”的尴尬。叶婼依却像没察觉似的，继续道：“有人猜我总在窗边看雨，有人说我连下楼都要被人抱着，还有人……”她顿了顿，眼尾弯起个浅浅的弧度，“赌我今天不会来。”

年轻公子哥们里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气氛瞬间松快了不少。“其实都差不多。”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花园里的绿植，“我确实不常出门，但不是因为站不稳。只是林家的院子太大了，书太多了，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忘了外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看我。”这话答得巧妙，既没否认“深闺”的传闻，又不动声色地打破了“病弱”的标签。年长的宾客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看向叶婼依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欣赏——这姑娘，说话很有分寸。

“我爸总说，十六岁是个该见见光的年纪。”林晚侧头看向不远处的父亲，林董正端着酒杯朝她点头，眼里藏着笑意，“他说总把珍珠藏在盒子里，会被人当成石头。人群里响起善意的笑声。叶父的老友朗声接话：“老叶说得对！这么好的珍珠，早该亮亮相了！”阿姐对着那位长辈微微颔首，继续道：“所以今天站在这里，既是想跟大家说声‘我在呢’，也是想借这个机会，正式跟大家认识一下。”她抬手理了理礼服的领口，动作自然坦荡，“我叫叶婼依，我不是温室里养坏的花，是能晒晒太阳、吹吹晚风的那种。”

最后一句话说得轻快，像带着点小小的叛逆，却又坦荡得让人无法反驳。刚才还在暗自盘算的妇人，此刻看着叶婼依挺直的脊背，突然觉得这姑娘比自己想象的更“不好拿捏”——她太清醒了，清醒得像知道所有人在想什么。“说了这么多，该切蛋糕了。”阿姐对着麦克风弯了弯腰，笑容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希望下次再见到各位，大家讨论的不是‘叶婼依能不能出门’，而是‘叶婼依昨天又在哪家书店泡了一下午’。”

话音落下，掌声比预想中更热烈。年轻人们用力鼓着掌，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新奇和好感；长辈们则笑着点头，显然对这番发言十分满意；连角落里的记者都忍不住停下按快门的手，在笔记本上飞快写下“叶家有女，非池中物”。阿姐走下发言台时，叶父迎上来，带着骄傲说道：“很不错，比我教你的说得好。”“当时，”阿姐接过父亲递来的香槟，指尖碰了碰杯壁，“您教的是应付场面的话，我说的是实话。”

远处，穿香槟色长裙的女士正跟同伴感慨：“原以为是朵娇弱的菟丝花，没想到是株带刺的红玫瑰……不对，比玫瑰大气多了。”同伴望着叶婼依被众人围住的身影，酒红色的裙摆在人群中若隐若现，像一团越烧越旺的火焰。她突然明白过来：“不是玫瑰，是牡丹。藏了十六年，一开花，就压过了满园春色。”

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只想说，那是，阿姐就是最好的，不过他们都说错了，阿姐不是牡丹，不是什么花花草草，阿姐是凤凰，是神鸾，浴火重生，展翅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