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血沃城头，援军破晓

东门的撞击声如同惊雷，每一次都震得城墙簌簌落灰。赵灵月的佩剑已砍得卷了刃，刚将一名翻上城头的敌兵踹下云梯，又有两把长刀同时朝她劈来。她侧身避开，剑锋擦着敌兵的手腕划过，滚烫的鲜血溅在护心甲上，瞬间凝结成暗红的血痂。

“娘娘！木石快用完了！”一名年轻士兵抱着最后几根滚木跑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他的兄长方才为挡冷箭，已倒在城下。赵灵月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扫过城头：幸存的守军不足百人，个个带伤，有的断了手臂仍用单手握刀，有的腿被刺穿，就趴在城垛后射箭。

西侧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张诚浑身是血地跑过来，声音嘶哑：“娘娘！西侧城墙被炸开了缺口，敌军快冲进来了！”赵灵月心中一紧，刚要下令分兵支援，就见沈薇捂着流血的肩膀冲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张染血的地图：“娘娘，这是从敌兵身上搜来的，他们的粮草营……好像就在西北方向！”

赵灵月接过地图，借着微弱的火光细看——果然，敌军粮草囤在西北矮坡，且标注着“守兵仅五十”。她眼神一凛，对张诚道：“你带三十人死守西侧缺口，用百姓送来的桌椅堵门，撑到我回来！”又转向身边的火铳队长：“你带十人跟我走，去烧敌军粮草！”

“娘娘不可！”沈薇急忙拉住她，“您已是强弩之末，再去敌营……”赵灵月却已撕下染血的披风，换上士兵的短打：“粮草一烧，敌军必乱，这是唯一的机会！”说罢，带着火铳队从城墙密道潜出。

夜色浓稠，众人借着芦苇丛掩护，往西北矮坡摸去。远远便见粮草营外插着几面军旗，守兵正围着篝火打盹。赵灵月示意火铳手瞄准，自己则握着匕首，悄悄绕到营门后侧。“砰！”几声枪响，营外的守兵应声倒地，众人趁机冲进去，将火种扔向堆积如山的粮草。

火光瞬间冲天，噼啪的燃烧声惊醒了附近的敌兵。“有人烧粮！”一声大喊，无数敌军朝着粮草营跑来。赵灵月下令撤退，可刚跑出没几步，一支冷箭就射中了她的小腿。她踉跄了一下，咬牙拔出箭簇，鲜血顺着裤管往下流，在地上留下一串血印。

“娘娘！我背您！”一名火铳手蹲下身，赵灵月刚要拒绝，就见敌军已追至身后。她只好伏在士兵背上，指挥众人往京城方向撤退。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号角声——那是林将军的“靖远军”号角！

赵灵月猛地抬头，只见黑暗中出现一片闪烁的火把，如同一道流动的星河，朝着敌营方向疾驰而来。“是援军！援军到了！”火铳手激动地大喊，脚步也快了几分。

城头上的张诚最先看到援军，立刻举起铜锣用力敲打：“援军来了！弟兄们撑住！”守军们瞬间振奋，原本低垂的头颅重新抬起，就连趴在城垛后的伤兵，也挣扎着举起弓箭。

敌营中顿时乱作一团，镇国将军得知粮草被烧、援军已到，气得拔剑砍断桌案：“撤！快撤回主营！”可此时的靖远军已如猛虎下山，林将军一马当先，长枪所到之处，敌军纷纷落马。赵灵月被士兵背回城下时，正见林将军率军冲开敌军阵型，朝着东门而来。

“末将林靖，救驾来迟！”林将军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身后的靖远军整齐列队，齐声高喊：“参见娘娘！”赵灵月忍着腿伤，扶他起身：“将军来得正好，快随我去西侧缺口！”

众人赶到西侧时，敌军正疯狂撞击堵门的桌椅。林将军立刻下令：“弓手列队，火铳手掩护！”箭矢如暴雨般射向敌军，火铳声震耳欲聋，缺口处的敌军瞬间倒下一片。张诚趁机带着守军冲出，与靖远军前后夹击，将攻入缺口的敌军全部歼灭。

晨光微熹时，战场终于平静下来。赵灵月靠在城墙上，看着士兵们清理战场，远处的粮草营仍在燃烧，烟雾缭绕中，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沈薇为她包扎好腿伤，递来一碗热粥：“娘娘，您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赵灵月接过粥碗，却看向林将军：“敌军主营还在，镇国将军未擒，我们不能松懈。传令下去，午时召开军事会议，商议破营之策！”林将军拱手应下，目光中满是敬佩——这位皇后，不仅守住了孤城，更在绝境中寻得生机，难怪能让军民如此信服。

城楼下，百姓们已提着热水和干粮赶来，有的帮着救治伤兵，有的清理城墙血迹。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皇后娘娘，我爹说，有您在，京城就不会倒！”赵灵月望向那孩子，眼中泛起泪光，缓缓举起佩剑：“对，有我在，有我们在，京城绝不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