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夜探静苑，密名单得

离初三只剩五日，坤宁宫的烛火已连亮了三夜。赵灵月伏在案前，指尖划过宫防图上西南角的标记，那里是镇国大将军最可能突破的缺口，也是京畿卫戍最薄弱的环节。案上堆着厚厚一叠密报，最上面那张写着“镇国大将军府近日常有将领深夜出入”，墨迹被她指尖反复摩挲，已有些模糊。

“娘娘，沈姑娘还在盯着华庶人的动静吗？”掌事嬷嬷端来一碗参汤，见沈薇趴在窗边的小几上，对着一张画像出神，忍不住轻声问道。

沈薇抬起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手里捏着的是华庶人年轻时的画像——画中女子穿着华贵的宫装，鬓边斜插一支点翠凤钗，眉眼间满是骄矜。这是她托人从库房找来的，据说华庶人被废后，总让宫女照着这幅画描摹凤钗的样子。

“系统显示，她每日寅时都会在院中焚香，说是缅怀母亲，其实是在等镇国大将军的消息。”沈薇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画像铺平，“寅时是静心苑守卫换班的时辰，只有那时候，防守最松懈。”

【系统提示：静心苑换班间隙为寅时三刻至四刻，共一刻钟，期间西侧角门无人看守。】

赵灵月放下宫防图，走到她身边看着画像，忽然道：“这支点翠凤钗，是前朝遗物，据说华庶人刚入宫时，皇上亲手赏给她的，后来她总戴着，说是‘定情之物’。”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或许，我们可以从这凤钗入手。”

沈薇立刻明白了：“您是说，让我扮成送画的宫女，拿着这幅凤钗图去见她？”

“不止。”赵灵月从妆匣里取出一枚银质的凤钗仿品，样式与画像上的几乎一样，只是少了点翠的光泽，“把这个也带上，就说是‘偶然从库房找到的仿品’，或许能让她放下戒心。”

她又叮嘱道：“记住，见到她后，先别提逼宫的事，就说‘知道她想念凤钗’，等她情绪松动了，再提镇国大将军的‘背信弃义’——我已让人伪造了他与谋士的密信，说‘事成之后，便将华氏一族贬为庶民’，你伺机拿给她看。”

【系统提示：华庶人对镇国大将军的信任度仅为30%，对“凤钗”的执念度90%，可利用执念突破心理防线。】

寅时三刻，夜色如墨。沈薇换上一身灰扑扑的宫女服饰，将凤钗仿品和伪造的密信藏在袖中，手里捧着画卷，跟着送换洗衣物的杂役宫女混进了静心苑。

苑内比想象中更荒凉，墙根长满了杂草，廊下的灯笼蒙着厚厚的灰尘，光线昏暗得几乎看不清路。杂役宫女低声道：“前面就是正屋，我只能送你到这儿，换班的侍卫快来了。”

沈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独自朝着那间亮着微光的屋子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夹杂着“凤钗”“负心汉”之类的词语。

她定了定神，轻轻叩门：“奴婢是御花园的画工，偶然得到一幅前朝凤钗图，听说娘娘喜欢，特意送来给您解闷。”

门内的啜泣声停了，片刻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华庶人坐在窗边的榻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素色寝衣，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脸上虽有泪痕，眼神却依旧锐利，像只被囚的孤狼。她上下打量着沈薇，忽然冷笑一声：“御花园的画工？我怎么从没见过你？而且画工的手指是磨出茧子的，你的手却这么细——你是赵灵月的人，吧？”

沈薇心里一紧，面上却故意露出慌乱的神色，扑通一声跪下：“娘娘饶命！奴婢……奴婢是被皇后娘娘逼着来的，她说若是不把画送来，就把奴婢发去浣衣局！”

【系统提示：华庶人情绪波动：怀疑70%，看戏30%。】

她边说边将画卷呈上，华庶人接过展开，目光落在画中的凤钗上，眼神瞬间柔和了许多，指尖轻轻拂过画纸：“这画……倒是像极了真品。”

“奴婢还从库房找到这个。”沈薇趁机从袖中取出银质仿品，双手奉上，“虽然不是真品，但样式一模一样，娘娘若是不嫌弃……”

华庶人接过仿品，对着烛光端详了许久，忽然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皇上当年赏我凤钗时，说‘此生唯你’，结果呢？还不是废了我……”她猛地抬头看向沈薇，眼神又变得冰冷，“说吧，赵灵月让你来做什么？是想看我笑话，还是想从我嘴里套话？”

沈薇见她情绪激动，知道时机到了，从袖中取出那封伪造的密信，双手递上：“娘娘，奴婢不敢骗您，这是……这是奴婢无意中听到将军府的谋士说的，他们说……”

华庶人一把抢过密信，借着烛光飞快地阅读，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握着信纸的手开始发抖。信上的字迹模仿得极像，甚至连镇国大将军常用的落款花押都分毫不差，内容赫然是“待入宫清君侧后，便以‘华氏谋逆’为由，将其族人尽数流放，永绝后患”。

“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对我……”她喃喃自语，却忽然将信纸狠狠摔在地上，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我就知道！他从来没把我当妹妹，只把我当棋子！当年我为了帮他拉拢皇上，甘愿入宫争宠，如今他要成事了，就想把我一脚踢开？！”

沈薇适时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同情：“娘娘，您醒醒吧！镇国大将军根本不在乎您的死活，他要是真成了大事，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您这个‘前朝余孽’！可您要是能说出他的旧部名单，皇后娘娘说了，定会在皇上面前为您求情，至少能保您在静心苑安稳度日，不必担惊受怕。”

【系统提示：华庶人心理防线已突破，对镇国大将军的恨意值升至95%，合作意愿80%。】

华庶人盯着沈薇看了许久，忽然站起身，走到墙角的柜子前，从最底层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厚厚的册子，封面写着“华氏门客录”五个字，边角都已磨破。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她把册子扔到沈薇面前，声音嘶哑，“上面记着所有依附我们华氏的人，从京官到地方小吏，还有他们的联络暗号。你拿去吧，告诉赵灵月，我不是帮她，我是要亲眼看着镇国大将军身败名裂！”

沈薇拿起册子，指尖触到粗糙的封面，心脏狂跳不止。册子很沉，里面的纸页泛黄发脆，显然有些年头了，每一页都用工整的小楷写着名字、官职和简短的备注，比如“李威，西南门千总，贪财，可用重金收买”“张启年，户部主事，被迫依附，心怀不满”等等。

【系统提示：获取核心证物“华氏门客录”，内含有效信息37条，可直接定位镇国大将军旧部。】

“多谢娘娘。”沈薇将册子紧紧抱在怀里，刚要起身，就听到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换班的侍卫提前来了！

华庶人脸色一变，猛地拉开后窗：“从这里走！后面有密道，能通到苑外的假山，快！”

窗外的风灌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沈薇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急切，忽然明白，这个被仇恨困住的女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活下去，只是想拉着背叛者一起坠入深渊。

“娘娘多保重。”她来不及多说，翻身跳出后窗，顺着华庶人指的方向钻进一片茂密的灌木丛。身后传来华庶人故意打翻桌椅的声音，显然是在为她拖延时间。

密道又黑又窄，只能容一人弯腰前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沈薇一手抱着册子，一手摸索着墙壁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透出微光——那是密道的出口。

钻出出口时，天色已泛起鱼肚白，她发现自己正站在静心苑外的假山后，不远处就是回坤宁宫的路。晨光中，怀里的册子仿佛有千斤重，她低头看了一眼封面，忽然觉得，这场裹挟着权力与仇恨的博弈，从这一刻起，才真正进入了白热化。

【系统提示：任务“获取华氏旧部名单”完成，奖励“人心洞察”终极技能已激活，可精准分析目标人物的真实意图。】

沈薇握紧册子，加快了脚步。她知道，赵灵月还在等着她，宫城里的千万人也在等着一个结果，而这本薄薄的册子，或许就是改写所有人命运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