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北运河畔觅粮仓
晨雾尚未散尽,海河码头的焦糊味还未散去。沈知衍蹲在一艘烧毁的粮船残骸旁,指尖摩挲着一块焦黑的木片——上面刻着半截北运河的水纹,与之前在镜渊死士腰间发现的腰牌图案如出一辙。“这是北运河漕船特有的标记。”王漕头凑过来,指着木片边缘的缺口,“每艘漕船的水纹都有细微差别,这个缺口对应着北运河的‘望海庄’段,那里有个废弃的渡口,很可能藏着镜渊的隐秘粮仓。”
苏晚的银锁玉佩在掌心微微发烫,她望着北运河的方向,晨雾中隐约可见漕船的桅杆:“王漕头,望海庄离这里有多远?”“顺流而下大约两个时辰。”王漕头指着河面上的航标,“但那段河道暗礁多,只有熟悉水情的老漕工才能过去,镜渊选在那里藏粮,就是为了避开官府的巡查。”
沈知衍站起身,将木片揣进怀里:“李叔,你带村民们留在码头,协助官府处理后续,顺便盯着沧州、德州方向的粮船动向。张婶,你继续组织防疫队,一旦发现新的染疫者,立刻按之前的法子隔离治疗。”他转头看向苏晚,“我们和王漕头一起去望海庄,找到那个隐秘粮仓。”
三人换上渔民的蓑衣,乘着一艘小渔船顺流而下。北运河的水面泛着墨绿色的光,两岸的芦苇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窥探。王漕头撑着船桨,警惕地盯着水面:“这段河有‘鬼见愁’的称号,水下暗礁林立,还有不少废弃的渔网,不小心就会被缠住。”
苏晚突然抓住沈知衍的手臂,银锁玉佩烫得惊人:“前面有疫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前方的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枯黄的芦苇,叶片上泛着淡淡的紫色——是染疫的痕迹。王漕头立刻将船划向岸边,低声说:“前面就是望海庄的废弃渡口,镜渊的粮仓肯定在附近。”
三人弃船上岸,沿着芦苇丛中的小路往前走。望海庄是个荒凉的村落,大部分房屋都已倒塌,只剩下几间破败的土坯房,墙角的野草长得齐腰高。沈知衍推开一间土坯房的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地上散落着几个贴着缠蛇符的空粮袋,袋口的黑色粉末还未散尽,与之前在十三仓发现的粉末一模一样。
“他们刚转移过粮米。”苏晚蹲下身,指尖沾了一点黑色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这粉末比之前的更细,传染性更强,一旦混入粮食,就算煮熟了也很难彻底消除疫毒。”她的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三人立刻躲到土坯房的后面。
只见十几个穿黑色短打的汉子骑着马,沿着小路疾驰而来,马背上驮着沉甸甸的粮袋,每个粮袋上都贴着缠蛇符。为首的汉子腰间别着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完整的北运河水纹,与沈知衍手中的木片拼接在一起,正好组成一个“仓”字。
“是镜渊的‘粮官’!”王漕头压低声音,“这种青铜令牌只有负责转运粮米的头领才有,他们要把粮米运去下一个隐秘粮仓。”沈知衍握紧短刀,对苏晚和王漕头说:“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的下一个落脚点在哪里。”
三人悄悄跟在马队后面,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来到一处隐秘的山谷。山谷里有一个巨大的山洞,洞口用藤蔓掩盖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马队的汉子们将粮袋搬进山洞,洞口站着两个守卫,腰间的桃木牌上刻着与之前不同的缠蛇符蛇眼处嵌着一颗绿色的珠子,比之前的红色珠子更显诡异。
“这是‘二阶阵眼符’。”苏晚的声音发颤,“镜渊的阵法分三阶,一阶引疫,二阶扩疫,三阶灭疫。这种绿色珠子的符,能让疫毒的传播范围扩大三倍!”她摸了摸腰间的银锁玉佩,它的温度已经达到了顶点,几乎要烫穿衣物。
沈知衍观察着山洞的布局,洞口的守卫每半个时辰换一次班,山洞里面隐约能看到火光,显然藏着不少镜渊的人。“我们得想办法混进去,毁掉这些粮米和阵眼符。”他对苏晚和王漕头说,“王漕头,你去附近的村落找些村民帮忙,我们在山洞外设置埋伏,等守卫换班时冲进去。”
王漕头点点头,悄悄离开了。沈知衍和苏晚则在山洞附近的草丛里埋伏下来,等待时机。半个时辰后,守卫开始换班,两人趁机冲了出去,沈知衍用短刀解决了两个守卫,苏晚则迅速冲进山洞。
山洞里面很大,分上下两层,下层堆满了贴着缠蛇符的粮袋,上层则有十几个镜渊的人在布置阵法,地上画着巨大的蛇形图案,阵眼处放着八块嵌着绿色珠子的阵眼符,正泛着诡异的光。为首的粮官见有人闯入,立刻指挥手下围攻过来:“敢坏镜渊的大事,找死!”
沈知衍挥刀迎上去,短刀与刀刃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那些镜渊的人显然比之前的死士更厉害,刀上涂着绿色的疫毒,一旦被划伤,伤口会立刻溃烂。沈知衍凭借前世的搏杀技巧,巧妙地避开刀刃,专挑他们的破绽攻击,却也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苏晚则冲向阵眼,试图毁掉那些阵眼符。她从药囊里掏出太乙流金散,撒向阵眼,白色的烟雾与绿色的光芒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粮官见状,立刻放弃与沈知衍缠斗,转身冲向苏晚:“别碰阵眼符!”
苏晚躲闪不及,被粮官的刀划伤了手臂,绿色的疫毒立刻顺着伤口蔓延,手臂瞬间红肿起来。沈知衍见状,怒吼着冲过来,一刀劈开粮官的后背,黑色的血从伤口处涌出。粮官倒在地上,临死前还想激活阵眼符,却被苏晚用硫磺粉撒在脸上,疼得他抽搐着死去。
沈知衍立刻跑到苏晚身边,撕下自己的衣襟,将她的手臂包扎起来:“怎么样?疼不疼?”苏晚摇摇头,强忍着疼痛说:“我没事,快毁掉阵眼符和粮米!”两人一起动手,将阵眼符扔进火里,阵眼符燃烧时发出刺耳的嗡鸣,绿色的光芒渐渐消散。
他们又将粮袋搬到山洞外,浇上提前准备好的火油,点燃了火把。火舌迅速蔓延,很快就吞噬了所有的粮袋,紫色的烟雾在火光中渐渐消散,疫毒被彻底烧毁。
就在这时,王漕头带着十几个村民赶来了,见两人平安无事,都松了口气。“沈大夫,苏娘子,你们没事吧?”王漕头关切地问。沈知衍摇摇头,指着燃烧的粮袋说:“没事,粮米和阵眼符都毁了。但镜渊在北运河沿线还有十个隐秘粮仓,我们得尽快找到它们。”
苏晚的手臂越来越疼,她的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沈知衍见状,立刻将她背起来:“我们先回望海庄,找个地方给你处理伤口。”王漕头和村民们跟在后面,朝着望海庄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趴在沈知衍的背上,能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虽然毁掉了一个隐秘粮仓,但镜渊的阴谋还未彻底粉碎,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只要有沈知衍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