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山楂糕甜入人心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晚就醒了。窗外的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里屋的母亲和樱桃，刚走到院子里，就见沈知衍已经在劈柴了。
他穿着件粗布短褂，额角渗着薄汗，斧头落下，柴火“咔嚓”一声劈成两半，动作干脆利落。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来，嘴角弯了弯：“醒了？我以为你要多睡会儿。”“惦记着山楂糕，睡不着了。”苏晚笑着走过去，“你怎么起这么早？”“习惯了，”沈知衍把斧头放下，擦了擦汗，“正好劈些柴，今天熬山楂糕要用。”
两人一起走进厨房，苏晚把昨天买的山楂倒在盆里，沈知衍则去打水。温水没过山楂，苏晚用手轻轻搓洗，把表面的灰尘和杂质都冲干净。“得把核去掉，不然吃着硌牙。”苏晚拿起一个山楂，用小刀在顶端划了个小口，“就是有点费功夫。”
沈知衍洗完手，凑过来看了看：“我来帮你。”他学着苏晚的样子，拿起小刀，小心翼翼地在山楂上划口，再用手指把核抠出来。起初动作还略显笨拙，偶尔会把果肉也带下来，练了几个后，渐渐熟练起来，速度竟比苏晚还快了些。“你学得真快。”苏晚忍不住夸他。沈知衍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两人低着头，专注地去着山楂核，厨房里只剩下小刀划开果皮的轻响，还有山楂淡淡的酸甜味。
樱桃是被厨房里的动静吵醒的。她揉着眼睛走进来，看见满盆的山楂，眼睛一下子亮了：“苏晚姐，你们在做山楂糕吗？”“醒啦？”苏晚擦了擦手，摸了摸她的头，“快来，帮我们把去了核的山楂放进锅里。”樱桃立刻点头，小手捧着山楂，一个个往砂锅里放，偶尔偷偷拿起一个，塞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睛，却又忍不住笑。
母亲也醒了，走进厨房时，看见三人围在灶台边，苏晚在添柴，沈知衍在搅拌锅里的山楂，樱桃在旁边帮忙递东西，画面温馨得让她忍不住笑。“我来烧火吧，你去看着锅里的火候。”母亲接过苏晚手里的柴禾，“熬山楂糕得小火慢熬，不然容易糊。”
苏晚应了声，拿起木勺，轻轻搅拌着锅里的山楂。山楂在锅里慢慢变软，渗出红色的汁水，酸甜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飘满了整个院子。沈知衍站在旁边，帮她递过装冰糖的罐子：“该放糖了吧？”“再等会儿，等山楂完全煮烂。”苏晚说，“冰糖要分两次放，第一次放一半，等熬化了再放另一半，这样甜度均匀。”
等山楂煮得能用勺子压成泥时，苏晚舀了半勺冰糖放进去，不停地搅拌。冰糖在热汁里慢慢融化，红色的山楂泥渐渐变得浓稠，颜色也更深了些。沈知衍看着她专注的样子，额前的碎发被热气吹得微微晃动，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像熟透的苹果。他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母亲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赶紧移开目光，假装去看锅里的山楂泥。
又熬了半个时辰，山楂泥已经浓稠得能挂在勺子上。苏晚关火，把山楂泥倒进准备好的木模里，用勺子抹平表面：“等凉透了，切成小块，就能吃了。”樱桃凑过来看，踮着脚尖，小声问：“要等多久呀？我好想吃。”苏晚笑着说：“得等下午呢，现在还烫，等凉了才会凝固。”
上午的时间，苏晚和沈知衍一起把买回来的布料裁剪好。浅粉色的布给樱桃做小褂子，蓝色的布给母亲做件短衫。苏晚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针线，穿针引线，沈知衍则在旁边帮她递剪刀、抻布料，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母亲坐在一旁纳鞋底，时不时看他们一眼，嘴角带着笑意，没说话，心里却想着：这两个孩子，倒像是多年的夫妻一样，透着股说不出的亲近。
下午，山楂糕终于凉透了。苏晚把木模倒扣过来，一块完整的山楂糕掉在案板上，红亮亮的，散发着酸甜的香气。她用刀切成小块，递给樱桃一块：“尝尝，看甜不甜。”樱桃咬了一口，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甜！还有点酸，真好吃！”沈知衍也拿起一块尝了尝，山楂的酸被冰糖的甜中和得恰到好处，口感软糯，确实好吃。他看向苏晚，眼里满是赞赏：“你手艺真好。”苏晚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说：“也是大家一起帮忙的。”
母亲也尝了一块，点着头说：“比镇上买的还好吃，明天给张婶他们送几块尝尝。”“好啊，”苏晚应着，又切了几块，用油纸包好，“等会儿给隔壁李奶奶也送点，她上次还帮咱们收了衣服。”沈知衍接过她手里的油纸包：“我去送吧，你在家歇着。”说着，拿起包好的山楂糕，转身出了门。
苏晚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里暖暖的。樱桃拉着她的衣角，仰着头问：“苏晚姐，沈大哥是不是喜欢你呀？他总帮你做事，还总看着你笑。”苏晚的脸一下子红了，伸手捏了捏樱桃的脸：“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樱桃却不服气地说：“我懂！我娘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总想着帮她做事，总想看她。”
母亲走过来，笑着拍了拍苏晚的肩：“樱桃说得对，知衍这孩子，实诚，对你也上心。”苏晚低下头，没说话，心里却像揣了块刚做好的山楂糕，又甜又暖，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
不一会儿，沈知衍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个刚摘的梨：“李奶奶给的，说自家树上结的，让咱们尝尝。”他把梨递给苏晚，“刚熟的，甜得很。”苏晚接过梨，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里的那股暖意更浓了。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就像这山楂糕一样，虽然平凡，却透着实实在在的甜，一点一点，沁入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