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集 青铜碎映沈氏秘,青鸟衔信昆仑途

藏经阁的木梁上积着层薄灰,被狐火的光一照,像撒了把碎银。苏晚蹲在书架旁,指尖反复摩挲着《山海经》残卷的纸页——糙得磨人,字缝里嵌着的暗红印记,在光下泛着点陈旧的光泽,像谁不小心溅上的血滴,早已干透,却仍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郁。

白泽蜷在她膝头,毛球身子把抄本压出个浅浅的窝,尾巴尖的狐火忽明忽暗,映得书页上的灵脉图忽隐忽现。他鼻尖动了动,突然往抄本里拱了拱,奶气的声音带着点惊喜:“俺闻见…铜的味儿了!藏在纸里呢!”

苏晚顺着他拱的地方翻开,果然从书页夹层里掉出片青铜碎片——比指甲盖略大些,边缘磨得光滑,上面刻着道歪歪扭扭的禾纹,纹路里还沾着点淡金,与她腕间的金纹隐隐呼应。她捡起碎片,指尖刚碰到,就觉一股微凉的气息顺着指尖蔓延开,像是触摸到了陈年的时光。

“这碎片…俺好像在哪闻过。”白泽凑过来,小鼻子在碎片上嗅了嗅,突然炸了毛,尾巴尖的狐火一下子亮了几分,“是沈小子身上的味儿!跟他锁骨上那道印子的味儿一模一样!”

沈砚正靠在书架上调息,闻言睁开眼,脸色虽依旧苍白,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血色。他伸手接过青铜碎片,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禾纹,动作慢得像在触摸什么珍贵的宝贝,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沈氏的族徽…我小时候,娘曾给我戴过一块一模一样的青铜佩。”

苏晚抬头看他,发现他握着碎片的手在微微发颤,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她想起沈砚之前说过的话,沈氏灭门时,他娘把唯一的信物塞给了他,后来却弄丢了。原来,这碎片竟是沈氏的族徽,还藏在了《山海经》残卷里,这其中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俺就说嘛!”白泽从苏晚膝头跳下来,晃悠悠地跑到沈砚脚边,尾巴尖的狐火照着他的裤脚,“俺的鼻子最灵了!这碎片跟沈小子身上的味儿一模一样,肯定是你们沈家的东西!”

陈阿奶蹲在旁边,手里还攥着那根断了的禾秆,青州话里裹着点感慨:“俺记得沈小子刚到青鸾宗那会儿,脖子上总挂着块铜片,后来问他,他说丢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碎片能藏在《山海经》里,说不定跟当年沈氏灭门的事有关呢!”

沈砚低头看着青铜碎片,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他想起小时候,爹曾拿着块刻着禾纹的青铜佩,对他说:“这是咱们沈氏的族徽,藏着灵脉图的秘密,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将来用它守护族人。”可后来,玄阴老怪突然闯入,火光冲天,爹娘把他藏在暗格里,他最后看到的,是爹娘倒在血泊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块青铜佩…

“咳…咳咳!”回忆翻涌,沈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点淡红,他赶紧用手背擦掉,却没瞒过苏晚的眼睛。

“你别硬撑!”苏晚赶紧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解毒丹递给他,“先把药吃了,身子要紧。就算要查沈氏的事,也得等你好起来再说。”她说话时,指尖又习惯性地捻了捻衣角,布角被捻得发毛,这是她心里着急时的老习惯。

沈砚接过丹药,仰头咽下,药效很快起作用,咳嗽渐渐平息。他看着苏晚担忧的眼神,心里泛起股暖意,轻声说:“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这青铜碎片既然是沈氏的族徽,又藏在《山海经》残卷里,说不定灵脉图的秘密,就藏在这两者之间。”

就在这时,白泽突然竖起耳朵,往藏经阁的窗户边跑了两步,尾巴尖的狐火指向窗外:“俺闻见鸟的味儿了!是种很干净的味儿…好像是从天上下来的!”

苏晚和沈砚对视一眼,赶紧走到窗边。只见远处的天空中,一只青色的鸟儿正朝着藏经阁飞来,翅膀在阳光下泛着点淡金,飞行的姿态优雅而轻盈,一看就不是凡鸟。

“是青鸟!”白泽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俺在《山海经》里见过!青鸟是西王母座下的神鸟,专门传递消息的!它怎么会来这儿?”

青鸟很快飞到藏经阁窗前,嘴里叼着一张小小的纸条,轻轻放在窗台上,然后绕着窗户飞了两圈,朝着昆仑墟的方向飞去了。

苏晚捡起纸条,打开一看——上面用朱砂写着几行字,字迹飘逸:“昆仑墟有司农鼎,可解沈氏血脉之秘,然路途凶险,需以‘仁心’为引,慎行。”

“司农鼎!”沈砚眼睛一亮,“爹当年说过,司农鼎藏着沈氏的秘密,还能解开世间奇毒。说不定,它能治好我的蚀骨毒,还能揭开当年灭门的真相!”

苏晚却皱起了眉,指尖捻着纸条的边角,心里有些犹豫:“可纸条上说路途凶险,还要以‘仁心’为引。我们现在连‘仁心’是什么都不知道,贸然去昆仑墟,会不会太危险了?”

陈阿奶也点点头,把禾秆往怀里揣了揣:“俺也觉得不妥。玄阴老怪还在外面虎视眈眈,沈小子的毒也没好利索,这时候去昆仑墟,万一遇到危险,可咋整?”

沈砚沉默了片刻,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坚定:“不管有多危险,我都要去。不仅是为了治好我的毒,更是为了查清沈氏灭门的真相,为爹娘和族人报仇。而且,司农鼎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彻底打败玄阴老怪,守护青鸾宗。”

他顿了顿,又看向苏晚,声音温柔了些:“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不勉强你。你可以留在清欢堂,等我回来。”

苏晚抬起头,迎上沈砚的目光,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她想起这些日子和沈砚一起经历的种种,想起他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以身犯险,想起他虽然背负着灭族之痛,却依然坚守着初心。她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我跟你一起去!”苏晚握紧了沈砚的手,指尖传来他手心的温度,让她更加坚定,“不管有多危险,我们一起面对。而且,我有《山海经》残卷和辰龙草,说不定能帮上忙。”

陈阿奶见苏晚这么说,也拍了拍胸脯:“俺也去!俺的禾秆虽然断了,但还能挡挡黑雾,俺的鼻子也灵,能帮你们闻闻危险的味儿!”

白泽更是兴奋地跳到沈砚的肩头,尾巴尖的狐火亮得像颗小太阳:“俺也去!俺的狐火能照路,还能闻见司农鼎的味儿!有俺在,肯定能找到司农鼎!”

沈砚看着眼前的三人,心里充满了感激。他握住苏晚的手,又看了看陈阿奶和白泽,轻声说:“好,我们一起去昆仑墟。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能克服。”

四人收拾好东西,苏晚把《山海经》残卷和青铜碎片小心地收进怀里,沈砚则把解毒丹和嘉禾碎末贴身放好,陈阿奶揣着断禾秆,白泽蹲在沈砚的肩头,四人一起走出了藏经阁。

刚出藏经阁,就见青鸾宗的弟子们正忙碌着收拾战场,看到苏晚和沈砚,纷纷围了过来。

“清欢堂主,沈师兄,你们没事吧?”一个外门弟子关切地问。

苏晚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没事,辛苦大家了。玄阴老怪已经逃走了,李长老也被擒住了,宗门暂时安全了。”

弟子们听到这话,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沈砚对弟子们说:“我和清欢堂主、陈阿奶还有白泽要去一趟昆仑墟,寻找司农鼎,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宗门的事,就拜托大家了。”

弟子们虽然有些担心,但也知道司农鼎对沈砚的重要性,纷纷点头:“沈师兄放心,我们一定会守好宗门,等你们回来!”

四人告别了弟子们,朝着昆仑墟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上,白泽时不时地嗅嗅空气,指引着方向,陈阿奶则哼着青州的小调,驱散着路途的枯燥,苏晚和沈砚并肩走着,偶尔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默契和坚定。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白泽突然停下脚步,尾巴尖的狐火晃了晃,声音里带着点警惕:“俺闻见…黑雾的味儿了!就在前面!好像还有玄阴老怪的味儿!”

苏晚和沈砚立刻警惕起来,沈砚握紧了手里的剑,苏晚则从怀里掏出嘉禾碎末,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陈阿奶也把禾秆横在身前,紧张地看着前方:“俺的禾秆也有反应了,前面肯定有危险!咱们小心点!”

四人放慢脚步,朝着白泽指的方向走去。越往前走,黑雾的味儿越浓,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腥气,让人忍不住皱紧眉头。

突然,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正是玄阴老怪!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泛着邪气,眼神阴沉沉地盯着苏晚四人。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要去昆仑墟了。”玄阴老怪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不过,有我在,你们别想拿到司农鼎!今天,我就要把你们都留在这里!”

说着,玄阴老怪就举起长剑,朝着沈砚砍了过来。沈砚赶紧拔剑迎战,剑光与黑光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苏晚见状,赶紧把嘉禾碎末往玄阴老怪身上撒去,碎末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落在玄阴老怪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阵阵白烟。玄阴老怪惨叫一声,动作慢了下来。

陈阿奶也举起禾秆,朝着玄阴老怪的方向挥舞着,虽然禾秆断了,但依然能散发出淡淡的绿光,抵挡着黑雾的侵袭。

白泽则跳到地上,尾巴尖的狐火变成了一团小火球,朝着玄阴老怪的脚边扔去,火球落在地上,燃起一团绿色的火焰,阻止着玄阴老怪的移动。

玄阴老怪被四人围攻,渐渐有些吃力。他看着眼前的四人,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等着吧,我还会回来的!”

说着,玄阴老怪突然往地上撒了一把黑色的粉末,黑雾瞬间弥漫开来,挡住了四人的视线。等黑雾散去,玄阴老怪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砚收起剑,喘着气,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跑了…不过,他肯定还会再来找我们麻烦的。我们得尽快赶到昆仑墟,找到司农鼎。”

苏晚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粒解毒丹递给沈砚:“先把药吃了,别让毒又发作了。我们继续赶路,争取早日到达昆仑墟。”

四人休息了片刻,又继续朝着昆仑墟的方向走去。虽然知道玄阴老怪还会再来,前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他们的脚步却更加坚定。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彼此陪伴,同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下集预告:黑雾追踪昆仑路,穷奇拦路嘉禾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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