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我这就走

——

马嘉祺：“是我。”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氧气罩的“咕嘟”声吞没。

马嘉祺：“对不起……我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那么久。”

尾音轻颤，像被刀片划破的绸。

马嘉祺：“如果我早点接到那通电话——”

指尖在她手背上收紧，仿佛这样就能把错过的时光攥回来。

马嘉祺：“如果我亲自回去，给你煮粥……”

昨天中午，他其实可以掉头回家。

可丁程鑫和贺峻霖按住他的肩：

“你脸色差成这样，回去她更担心，先歇口气，点个外卖吧。”

他们都不知道，暗处的那双眼睛已经盯了多久，就等他这一秒的懈怠。

马嘉祺：“你好好睡。”

他俯身，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动作轻得像在合上一本易碎的书。

马嘉祺：“睡够了，一睁眼……就是新的未来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看到——

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进鬓发。

指尖倏地僵在半空，他抖着去擦，泪却越抹越湿。

马嘉祺：“……别哭，漾漾。”

喉结滚动，他自己的泪也跟着坠，砸在她苍白的手背，溅成细小的水花。

马嘉祺：“是我不好。我……其实都不应该来见你这一面。”

监护仪“滴——滴——”骤然加快，像被谁狠狠攥住的心。

他以为那是她不愿见他的证明，胸口猛地一空。

马嘉祺：“别哭，也别急。”

他退后半步，声音碎得几乎听不清，

马嘉祺：“我这就走。”

指尖最后一次掠过她的发梢，像掠过一场不敢回头的梦。

他拖着摇晃的步子，背影在灯下被拉得细长而支离。

他没看见——

他转身的那一刻，又一串泪从时漾眼角滚落；

他没听见——

呼吸机的频率图骤然攀升，曲线剧烈得像在喊他的名字。

门开，门关。

长廊的冷光迎面扑来，他一把扯下口罩，防护服褪到肘弯，像卸下一副带刺的铠甲。

严浩翔和张真源急忙上前，掌心刚碰到他的臂弯——

“噗——”

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在地面绽开一朵刺目的花，瞬间染透病号服的胸口。

张真源：“马哥！”

那一声喊，像把夜色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袖口掠过唇角，腥甜味在齿缝间炸开，像铁锈又像苦胆，他却硬生生咽下。

喉结缓慢地滚了一下，声音低而稳，稳得叫人心里发冷。

马嘉祺：“别浪费时间。”

他抬眼，眸底还残留着未干的潮气，却像一瞬被火烤干，只剩锋利的黑。

马嘉祺：“我死不了。”

四个字，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钉子，一颗颗敲进地板。

马嘉祺：“去查——”

他偏头，把最后一口血沫啐进垃圾桶，背脊笔直得仿佛刚才那口血只是别人的幻觉。

马嘉祺：“现在查到哪里了？把下毒的人、时间、路径，一丝不漏地挖出来。”

灯光打在他湿透的睫毛上，映出一点凌厉的亮，像刀锋反出的寒光。

张真源：“小贺和丁哥已经去店铺查了，已经出警了，马哥你再休息一下吧，还烧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