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我要见她

——

他求助地看向张真源，张真源摇摇头。

他刚刚乱说一通，马嘉祺肯定不信他的了。

严浩翔：“她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进了ICU暂时观察。”

马嘉祺的指节寸寸收紧，圆润的指甲陷进掌纹，像要把皮肉撕开。

干裂的喉咙里滚过一阵腥甜，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只听见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

一下一下，全是她的名字。

马嘉祺：“她在哪儿。”

声音哑得发涩，却带着刀锋般的决绝，

马嘉祺：“我要亲眼看见她，确认她——还、活、着。”

猩红瞬间爬满他的眼眶。

严浩翔一步上前，攥住他手腕：

严浩翔：“我带你去，跟我走。”

顺势把手机抛给张真源，像扔掉一颗随时会爆的雷。

贺峻霖和丁程鑫选择噤声，他们只知道马嘉祺现在应该是醒了。

城市的另一端，警灯无声闪成一片蓝红。

贺峻霖和丁程鑫疾步穿过凌晨的街道，身后刚被叫醒的店主和周某满脸倦色，却已被民警一左一右带进临时封锁的饭店。

玻璃门上的“暂停营业”晃了晃，像谁都无法暂停的倒计时。

“……”

ICU 长廊的顶灯惨白得像冰。

严浩翔把叠得方正的防护服递过去，马嘉祺伸手接过，动作机械，仿佛刚才的撕裂、怒吼、奔涌的血都与自己无关。

手背上的血已凝成褐痂，他低头，把拉链一寸寸拉到顶，帽檐压得很低，只露一双通红的眼睛。

严浩翔没说话，替他扣好最后一粒按扣，随后替他拉开缓冲门。

“十分钟。”

他比了个口型，自己退到玻璃墙外，双手插进兜里，背脊抵墙，像把锁，也像一道随时会崩开的闸门。

厚重的门合拢，发出极轻的“咔哒”。

病房里只剩心跳监护仪的滴滴声，和马嘉祺几乎听不见的呼吸。

他背对玻璃，像一道隔绝世界的影子。

指尖碰到她时，那冷意顺着指骨一路窜上心脏。

他握住她，力度轻得像怕捏碎，又重得像要把自己的脉搏灌进她掌心。

一寸寸，一节一节，把僵冷的指关节温柔掰开，又缓缓合拢——仿佛在替她重启一台停摆的时钟。

整个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没说。

监护仪的“滴——滴——”成了唯一的对白，而每一次电子音落下，他的喉结就跟着无声地滚动一次。

严浩翔贴在玻璃墙外侧，隔着一道无声的界限，看马嘉祺的背影凝成雕塑。

十分钟、十一分钟……那人连肩胛的弧度都没变，只偶尔低头，把时漾的手重新拢进掌心，像替一朵冻僵的花续温。

张真源握着手机赶来，屏幕还亮着未拨出的号码。

他先看了眼ICU紧闭的门，再望向那道僵直的背影，喉咙滚了滚，没发出声音。

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严浩翔——严浩翔靠在墙边，双手揣兜，肩线绷得生硬。

察觉到视线，他只抬了下眉，幅度极小地耸肩、摊手：我也不知道。

更不知道……他打算这样站到什么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