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忏悔

——

龙套：【护士】“几位，时间到了，不要影响病人休息了。”

护士敲了敲玻璃门，发出清脆的声响。

贺峻霖回头，微微颔首。

贺峻霖：“好的，我们马上就走。”

其余三人像被抽掉魂魄的雕像，站、坐、蹲——三种姿势，却都朝着同一处失焦。

空气凝成玻璃，把他们各自的心事与悔恨牢牢罩住，谁也逃不出去。

丁程鑫脑子里一遍遍闪回——

她叉腰瞪他：“幼稚鬼！”

下一帧，是他偷亲得逞后，她耳根通红、恼羞成怒追着他打的模样。

如今那抹红晕褪成病床上的惨白，他指节无声地收紧，仿佛还能握住她滚烫的耳尖。

严浩翔眼底烧着最冷的火。

他看见两人最后一次争吵：她摔门，他吼得声嘶力竭。

每一句重话都像回形镖，此刻精准扎进心脏。

他死死盯着呼吸机起伏的节奏，像在等待一次永远不会到来的原谅。

张真源指尖陷进掌心。

脑海里反复播放两天前的深夜——

她窝在他怀里笑，发梢扫过他的下巴，痒得人心软。

紧接着画面骤停，只剩那两通无人接听的来电提醒。

如果当时他按下接听键，如果……

“普通病房”四个字像钝刀，来回割着他最后的理智。

贺峻霖：“好了，走吧。”

贺峻霖：“时间不早了，有这时间不如花在调查上。”

贺峻霖无声贴近，掌心覆上丁程鑫的背脊，一下一下，像替他把碎掉的心重新按回原位。

他此刻更像个稳重的哥哥。

他把难过死死压在舌根底下，把所有颤抖都收进指节里。

痛意像火，在胸口闷烧，却被他硬生生熬成一盏冷灯——

因为只有他站得稳，这群人才不会集体塌方。

只有他清醒，才能拽着所有人一步步走出这片漆黑的沼泽。

只有他记得提醒自己：眼泪留到真相被揭开的那天再流。

丁程鑫吸了吸发酸的鼻尖，隔着口罩俯身，把唇轻轻贴在时漾冰凉的指尖。

那一吻轻得像风，却重得让呼吸机上的数字都微微一颤。

丁程鑫：“乖。我们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四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重症监护室。

张真源：“那马哥呢？他怎么办。”

丁程鑫：“马哥什么时候醒……”

他此刻只想立刻寻求马嘉祺。

自出道起，他们便是队里最年长的两位，也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虽比他年长十个月，他却从未在马嘉祺身上察觉到任何“哥哥”的优越感——

相反，马嘉祺的沉稳与周全常常让他忘记年龄的差距，甚至自愧不如。

他们名义上是队友，却比兄弟更亲。

深夜的排练室、凌晨的候机厅，心事与倦意都在彼此的肩头卸下。

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未出口的焦虑，一句玩笑便可驱散所有阴霾。

如今马嘉祺倒下了，他像被抽走了一根脊梁，茫然失措。

一边，是挚爱；另一边，是至亲。

他站在岔路口，第一次不知该往哪里迈步。

严浩翔：“会好的。”

严浩翔开口安慰，他也不知道马嘉祺什么时候能醒。

而贺峻霖却清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