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痊愈

——
同样歇下心来的,也不止他和她。
“……”
时漾睁眼的一瞬,世界像蒙着一层薄雾,轮廓却清晰得令人心跳失序。
她猛地坐起,指尖揉过眼角,雾气散去——原来这就是她住了十余天、却从未真正“看见”的那幢别墅。
浅灰色的墙面像黎明前的天色,矜贵而克制;马嘉祺随手摆放的物件却跳脱出来:一盏暖橘色的磨砂台灯、一把线条柔软的羊绒毛毯、几本半敞的摄影集斜倚在桌角,像冷调里偷偷燃烧的火苗。
冷与暖撞个满怀,竟生出一种被妥帖收藏的安心。
时漾屏住呼吸,仿佛怕惊动这份迟到的相遇。
她又缓缓起身,看向自己身上换的那一套张真源买来的新睡衣。
她伸手推开衣柜,滑轨发出极轻的“嗒”一声,像替谁掩住心跳。
满柜的黑白灰里,两抹颜色倏然跃出——
一套薄雾般的浅紫,像黎明前最软的一缕天光;一套暖黄,像把落日偷偷折进了布料。
它们被并排挂在一众冷色短袖之间,安静却灼灼,
如同马嘉祺在克制里留下的两句情诗,等着她拆开,也等着她回答。
她先把暖黄套上身,又褪下,换上浅紫,再干脆一起比到镜前。
两色在镜中交替,像两束追光轮流打在她身上——暖黄让她像被落日浸染,浅紫又让她像被黎明轻吻。
她轻轻踮脚,裙摆跟着晃,嘴角止不住上扬。
剪裁利落却不失俏皮,腰线收得恰好。
衣帽间静悄悄,只有布料细微的摩挲声。
马嘉祺好了解她的风格。
试完衣服,她像一阵风掠过楼梯,奔向那些早已熟悉却仍陌生的角落。
沙发——她不知在上面歪过多少次,背影被七个人的笑声簇拥。
餐桌——木纹里嵌着那晚的火锅蒸气,也嵌着她被辣得直吐舌头的窘相。
后院——张真源曾在那儿教她掷飞盘,草屑扬起,像碎掉的星子落进脚踝。
厨房与冰箱——马嘉祺总把袖口挽到小臂,瓷盘相撞声清脆,仿佛提前为黎明配乐。
每一处都闪着微光,像旧胶片被重新冲洗,颜色比她记忆里更温柔。
她又噔噔噔跑上楼,推开张真源半掩的房门。
一团黑白色的绒球瞬间弹起——鼠标。
小边牧脑袋圆得像刚出炉的鼠标,黑曜石般的鼻尖一耸,粉嫩舌头挂在唇边,尾巴摇得快要起飞。
时漾蹲下去,它便整只扑进她怀里,软肚皮贴着她手腕,呼出的热气带着奶香。
时漾:“原来你才是隐藏彩蛋。”
她低笑,指尖揉过它耳后那撮更浅的绒毛。
鼠标眯起眼,尾巴拍在她膝上,像确认:
——欢迎回家,这一次,终于看见我了。
她抱着鼠标,一步步下楼。
视线像隔了层柔焦,三百度的朦胧把棱角都磨得温柔。
比起曾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这已经像天赐的光。
脚步踏在木阶上,发出熟悉的轻响,像倒计时。
她忽然意识到:一旦彻底看清,她就该走了。
怀里,鼠标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贴着她的掌心。
——

我不是小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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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小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