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的火种

　　林琳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追问。两人沉默地走着，各自沉浸在思绪中。牛肉面的香气从街角小店飘来，混合着醋和辣椒的刺激味道。

　　木槿瑶突然意识到，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她能够纯粹地为一碗面的香味而开心，而不是想着这顿饭要花多少钱。债务还在，压力仍在，但至少，她拿回了人生的掌控权。

　　"加个蛋吗？"林琳在面馆门口问。

　　木槿瑶笑着点头："加两个！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她说不清楚。也许是庆祝William的阴影散去，也许是庆祝还债计划终于明确，又或者...只是庆祝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和最好的朋友，还能为加不加鸡蛋这种小事而开心。

　　面端上来时，热气模糊了木槿瑶的视线。她透过蒸汽看着窗外——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牌上，正贴着国乒队青岛表演赛的广告。王楚钦挥拍的动作被定格在最高点，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木槿瑶掏出手机，对着广告牌拍了张照片。五年，两千四百万。这个数字曾经让她窒息，但现在，它变成了一组需要征服的密码。而密码的钥匙，或许就藏在那枚小小的乒乓球里。

　　"吃啊，发什么呆。"林琳把筷子塞到她手里。

　　木槿瑶夹起一筷子面，热气腾腾中，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站在国际赛场上，球拍在手，背后是鲜艳的五星红旗。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债，只是为了证明，她可以。

　　这个念头让她胃口大开。面汤的热度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像一个小小的、坚定的火种。

　　训练馆的门被推开时，王楚钦正背对着门口练习发球。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地喊了句："瑶瑶你找我有事吗？，先等我五分钟！"

　　"现在就要。"

　　这声音离得太近，王楚钦猛地转身，差点撞上不知何时已经站到球台对面的木槿瑶。她伸着手，掌心向上，眼神是他许久未见的坚定。

　　"你的备用拍。"她晃了晃手指，"快点。"

　　王楚钦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往常木槿瑶来训练馆，要么安静地坐在角落看他们训练，最多帮忙捡捡球，像这样主动要拍对练还是头一回。

　　"哟！"林高远第一个起哄，"瑶瑶要动真格的了？"

　　孙颖莎从隔壁球台蹦过来："不行不行！我先预约！瑶瑶好久没陪我练反手了！"

　　"排队去！"王楚钦终于回神，一把抓过椅背上的备用拍塞给木槿瑶，"我先来的。"

　　木槿瑶接过球拍，熟悉的重量让她手腕微微一沉。胶皮有些老化，但正是她喜欢的硬度。她轻轻摩挲拍面，感受着上面细微的磨损——这是王楚钦用了三年的备用拍，她曾用它打过无数个深夜的练习球。

　　"发什么呆？"王楚钦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不是要打吗？"

　　木槿瑶抬眼，看到整个训练馆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刘国梁和秦志戬站在远处，假装在讨论什么，但目光不时往这边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