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诉概率多大？

　　木槿瑶望向镜中的自己。眼圈发黑，嘴唇干裂，头发乱糟糟地扎着。但眼神却比昨天清明——William那句"打败中国队"像一盆冰水，把她从恐惧中彻底浇醒了。

　　"那我就..."她拿起William留下的名片，慢慢撕成两半，"告诉他什么叫真正的'美妙'。"

　　碎纸片飘落进垃圾桶。木槿瑶摸出手机，看着锁屏上国乒队的合影——那是上次比赛结束后拍的，每个人都笑得那么灿烂。

　　她不会背叛这些笑容。不会背叛那些升起国旗的时刻。不会背叛...自己。

　　"瑶瑶？"林琳担忧地看着她。

　　木槿瑶深吸一口气："帮我联系张律师，问问进展。"

　　她走到电脑前，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体育合同国际仲裁案例"。既然William想玩法律游戏，她至少要弄懂规则。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键盘上。木槿瑶的手指在光影间跳动，像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战歌。

　　手机震动时，木槿瑶正在翻阅《国际体育仲裁案例集》。林琳已经累得趴在化妆台上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张律师？"木槿瑶快步走到走廊，声音压得很低。

　　"木小姐，我和纽约同事研究过了。"张律师的声音透着疲惫但清晰，"合同确实有问题。"

　　木槿瑶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什么问题？"

　　"附属协议中对你商业价值的评估高得离谱，完全不符合行业标准。"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传来，"这构成了显失公平条款，官司可以打。"

　　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稍稍落下，木槿瑶靠在墙上，腿有些发软："那...我们赢了就不用赔钱了？"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

　　"不，"张律师叹了口气，"即使胜诉，前期投资和已产生的商业收益仍需返还，只是不用承担他们预估的'未来收益'。"他又补充，"粗略估算...至少三千万。"

　　三千万。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砸得木槿瑶耳膜嗡嗡作响。即便是接受了李明投资后的她工作室的全部资产加起来不过几百万，家里那套小房子也不值这个数...

　　"木小姐？"

　　"我在听。"她声音出奇地平静，"胜诉概率多大？"

　　"七成。"张律师谨慎地说，"但跨国诉讼耗时长，费用高..."

　　"我明白了。"木槿瑶打断他，"谢谢您，我们明天详谈。"

　　挂断电话，她站在走廊的窗前发呆。北京的夜空罕见地能看到几颗星星，微弱但坚定地亮着。三千万的债务足以压垮普通人，但此刻她竟感到一丝诡异的轻松——至少，有路可走。

　　回到工作室，林琳已经醒了，正紧张地咬着指甲："怎么样？"

　　木槿瑶把消息告诉她，看着闺蜜的脸色从希望到绝望再到决然。

　　"三千万..."林琳喃喃道，突然抓住木槿瑶的手，"我们一起还！工作室扩大经营，接更多商业合作...十年，不，五年一定能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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