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楼钟表匠(一)
拆迁区的风卷着灰黑色尘埃,刮过许昕的衣角时,还带着未散尽的土腥味。他站在一片碎砖烂瓦中间,目光越过倒塌的矮墙,落在那栋孤零零立着的旧楼上——启明钟表行。
这栋民国风格的老建筑像枚被遗忘的铜钉,死死楔在现代化拆迁的浪潮里。墙面斑驳得露出内里的青砖,窗棂积着厚灰,门檐下那只生满绿锈的铜铃,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嘶哑声,不像迎客,倒像濒死者的喘息。
许昕捏着口袋里那封没署名的信,指尖能摸到信封里硬挺的卡片。
拆开时,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先掉了出来:幼年的他扎着羊角辫,被祖父有力的手臂抱在怀里,背景正是钟表行的橱窗,玻璃反射着模糊的阳光。另一张纸条上,字迹歪斜却透着股执拗的力道:“钟表行的钟停了,该有人让它们走起来了。”
祖父在他十岁那年失踪了。那天下午四点,他放学回家,只看到空无一人的钟表行,柜台上放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十二座钟的指针全停在四点整。如今十年过去,这封信成了唯一的线索。
许昕刚到这个副本空间,就被给予了这样的记忆。
“麻烦。”许昕低声骂了句,却还是抬脚踩过碎石。皮鞋碾过玻璃碎片的脆响,在死寂的拆迁区里格外清晰。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陈年机油、灰尘和焦糊纸钱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他偏过头咳嗽。店内光线暗得厉害,只有窗外透进的惨淡天光,勉强勾勒出两排立在展柜上的古董钟——十二座,形态各异,却无一例外停着,指针凝固在不同时刻,连空气都冷得像结了冰。
柜台积着半指厚的灰。他试着拉开抽屉,第一个卡死,第二个空荡,第三个一拉就开,里面躺着本牛皮纸裹着的厚本子,还有一把黄铜钥匙。
本子封皮写着“修钟日记”,翻开第一页,是祖父熟悉的字迹:“每座钟都记着一个人的时间,钟停了,人就被‘忘了’。”
日记里满是修钟术语和示意图,最后夹着张手绘结构图,“阁楼储物间”和“地下室机房”被红笔圈出,旁边注着“需三钟复鸣,钥启其门”。
原来要先修三座钟。许昕合上书,目光扫过十二座钟,最终停在左侧第一座民国座钟上——它看起来结构最简单。
按照日记里的指南,他打开有裂痕的玻璃罩,机芯积着黑腻的油污,齿轮卡得死死的。
清理、上油、调试摆锤,枯燥的动作重复了近半小时,直到“滴答”一声轻响,摆锤终于动了。
下一秒,店内灯泡突然明灭闪烁,正对着座钟的墙壁上,毫无征兆地映出泛黄的影像:年轻的祖父穿着机油围裙,在修一个小女孩的玩具钟,女孩举着的照片,正是他口袋里那张老照片。
影像骤然消失,灯光恢复昏暗,只有座钟的“滴答”声在死寂里回荡。许昕还没从怔愣中回神,阁楼方向突然传来极轻的“哒、哒”声,像有人用竹竿轻点地板。
他猛地抬头看向通往阁楼的木梯,阴影里只有蛛网在晃。可那声音还在响,一下,又一下,像在催促,又像在窥视。
许昕攥紧手里的黄铜钥匙,突然不确定,自己修复的到底是钟,还是唤醒了什么沉睡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原本是想定时下午5点发布,奈何作者点错了,今日双更已完毕,请各位读者查收!啊,对了,我想写的每一个副本本都是一个独特的故事,所以可能多人副本比较少,但并非没有,嗯,而且有些道具虽然主角获得了,但一般不会用,因为他本身足够强大,道具就相当于摆设,况且他非常聪明,当然如果有好一点的建议,可以提出来!作者可接纳, 每一章字数比较少,但是每天会按时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