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锈轨上的规则（中）
“呕——！”高中生少女小雅再也忍不住，趴在座椅扶手上剧烈地呕吐起来，酸水混合着胃液，却也吐不出任何固体。
其他人也脸色难看，胃里翻江倒海。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刀疤男的一个手下——黄毛，捂着肚子，脸色发青地咒骂着。
“规则……必须遵守规则……”眼睛青年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提醒所有人。
他扶了扶滑落的眼镜，目光扫过地上西装男的尸体，又看了看还在呕吐的少女，眼神复杂。
刀疤男烦躁地抓了抓光头，眼神凶狠地在车厢里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眼睛青年身上：“喂！眼镜！你刚才说的什么规则？检票？吃这鬼东西就是检票？”
他指着地上残留的肉渣和血迹。
眼睛青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广播……还有那个乘务员说的。‘每日正午十二时，请前往餐车完成检票’。它给我们肉，我们吃了……可能，这就完成了今天的‘检票’。”
“那车票呢？”运动服青年靠在门边，冷冷地开口，扬了扬自己手里那张同样泛黄、印着数字“7”的车票，“规则二说‘请保管好您的车票’。这东西有什么用？座位号又代表着什么？”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
座位号！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所有人。
他们纷纷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张决定生死的车票。
刀疤男：3号
黄毛手下：4号
另一个寸头手下：5号
卷发女人：6号
运动服青年：7号
眼睛青年：8号
高中生少女小雅：9号
麻木老人：10号
林澈：12号
虞奕瑶：13号
而死去的西装男……他的车票掉落在血泊中，依稀能看到一个模糊的“1”。
1号……他是第一个死的！
一个可怕的猜想，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
“座位号……会不会是……”眼睛青年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是死亡顺序？！”
死寂。
比刚才无脸乘务员在时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刀疤男死死盯着自己车票上那个刺眼的“3”，额头青筋暴跳。
黄毛看着自己的“4”，腿肚子开始发软。
寸头看着“5”，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1号西装男死了，2号呢？
众人这才惊觉，那个最初被拖入座椅下方消失的女孩，她座位上的车票不知何时遗落在过道，上面赫然印着——2！
2号座位，刚开始没多久就消失的女孩！
数字越小，死得越早！
这个恐怖的规律如同无形的绞索，瞬间勒紧了每个人的脖子！
“不……不可能！”刀疤男猛地站起来，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挥舞着拳头，“老子是3号？放屁！老子命硬得很！谁敢动老子？！”
他的咆哮在死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那……那怎么办？”卷发女人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自己的“6”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规则……规则一定有漏洞！”眼睛青年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他看向林澈，眼神带着一丝希冀，“林先生！您是老玩家！您一定知道更多！这死亡……能改变吗？车票……车票到底有什么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澈身上。
这个在血腥混乱中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替柔弱少女挡下腐肉的“老玩家”，此刻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虞奕瑶也“怯生生”地抬头看向林澈，小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仿佛在寻求依靠和答案。
林澈迎着众人或期盼、或审视、或隐含怀疑的目光，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温和沉稳的表情。
他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虞奕瑶的手背，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死亡顺序，未必是绝对的。”
他第一句话，就让众人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一丝，“在很多副本里，类似编号的东西，可能代表某种‘优先级’或者‘关联性’,但并非不可改变。关键在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手中的车票，“……在于你是否真正理解规则，并利用它。”
他拿出自己的12号车票指着上面模糊的暗红色字迹：“规则二，‘请保管好您的车票’。规则三，‘入夜后，请勿 离开座位，保持安静’。”
他抬起头，目光变得深邃，“车票，可能就是你在夜间‘拥有座位’的凭证。没有车票，或者离开座位，就可能……触发‘惩罚’。”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意思不言而喻。
“那检票呢？”运动服青年追问，“每天都要吃那种东西？”
“恐怕是的。”林澈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这是完成‘检票’的必要环节，避免被判定为‘逃票’。而且……”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眼镜青年身上，“你刚才做的很对。规则没有明确说必须‘本人’吃下，只要有人吃掉那块肉，或许就算完成了对应座位的‘检票’。”
眼睛青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刚才他阻止小雅打掉腐肉，并让她吃下，确实避免了小雅被立刻抹杀！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规则漏洞！
众人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那……那我的肉……”高中生女生小雅脸色苍白，带着哭腔看向林澈，又看看虞奕瑶。
刚才林澈替虞奕瑶吃掉了她的那份腐肉。
林澈对她温和地点点头：“放心，你的‘检票’已经完成了。”
小雅眼中瞬间充满了感激的泪水，仿佛看着救世主。
刀疤男却冷哼一声，眼神阴鸷地在林澈和虞奕瑶之间扫视：“哼，英雄救美？老玩家果然会钻空子！那老子的肉，明天是不是也能找人替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