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早朝1

晨光透过薄雾洒下，天地间仿佛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街道上，小贩们早早支起了摊子，吆喝声此起彼伏。“热乎的豆饧咧——”“新鲜的烧饼，刚出炉！”声音混杂在雾气里，显得格外有烟火气。

唐婉梨替顾言舟整理好朝服，指尖轻轻抚平衣领上的褶皱，目光温柔又带着些许担忧，“朝堂之事纷繁复杂，你可得多加小心。”她的语调软软的，却透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顾言舟笑着握住她的手背，宽慰道：“梨儿别担心，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武将，可不是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伶牙俐齿起来，连那些文官也得甘拜下风。”他说得自信满满，眉宇间满是笃定。

“好好好，你最厉害。”唐婉梨被他的神态逗乐了，忍不住弯了嘴角，把笏板递到他手里，“该上朝了，再晚就迟了。”

顾言舟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他的目光深邃而眷恋，“梨儿，我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快去吧，我和棠棠在家等你回来用午膳。”唐婉梨挥了挥手，语气轻快，像是怕泄露什么情绪一般，故作轻松。

顾言舟这才安心离开，抬腿迈开步子朝外走去。然而，还没等他登上马车，一声清脆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爹爹！”

顾言舟闻声停住，抬头一看，只见顾芊棠提着一个油纸袋，正朝这边快步跑来。她的脸颊微红，显然是一路小跑的。

“我怕爹爹上早朝饿着了，特意烙了几枚梅花酱牛肉饼，带去路上吃吧。”顾芊棠把油纸袋塞进他手里，笑吟吟地解释道，“刚出锅不久，还热乎着呢。”

顾言珠接过袋子，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低头看了眼那冒着热气的小包裹，又抬眼看向女儿，眸色柔软，语气竟有些哽咽，“棠棠真是贴心，爹爹固然欣慰，却也心疼你早早起来忙活。”

顾芊棠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红，但很快眨了眨眼，将情绪压下，转而半嗔怪地催促道：“爹爹再这样煽情下去，可是要误了早朝的哦。”

“好好好，爹爹这就走。”顾言舟上了马车，掀开纱窗帘，朝她摆摆手，“天色尚早，你回屋再睡会儿，等爹爹下朝给你带海棠酥。”

顾芊棠站在原地，笑着点头，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她低下头，心中涌起一抹说不出的滋味。

另一边，早朝前的顾言舟坐在马车内，取出一块牛肉饼咬了一口。

冬日的梅花经过糖腌后散发出独特的清香，搭配鲜嫩劲道的牛肉和酥脆的外皮，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哟，吃啥呢？那么香，我老远就闻到了。”宋润掀帘钻进马车，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言舟嘴里嚼着饼，直到咽下后才开口，“梅花酱牛肉饼，我闺女亲手做的。”

宋润摇摇头，一脸疑惑，“梅什么饼？没听说过啊。”

“哼，那是你没福气尝到。”顾言舟眉飞色舞，语气骄傲得很，“不比玲珑斋差！”

宋润挑眉，“哟，听你这口气，还挺得意的。还没吃早膳呢，给我一枚尝尝呗，待会上朝说不定能多撑一会儿。”

顾言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递了过去，“拿去，沾我的光吧。”

宋润接过，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赞道：“好吃！真好吃！难怪无忧那丫头天天往你府里跑。”

顾言舟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吃东西别说话，小心喷我一脸。”

宋润满不在乎地继续吃，边啃边啧啧称赞，“再给我一枚呗？真不错。”

顾言舟一听，立刻警觉地往后缩了缩，用手护住剩下的饼，“一共就六枚，你吃了两枚还想抢我的？！”

宋润伸手去扒拉他的袖子，“哎呦喂，你至于吗？这不是还有三枚呢嘛！”

顾言舟瞅了眼自己手中的饼，最终还是妥协了，松开了手，“拿去拿去。”

宋润接过最后一块，满意地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然后掏出帕子擦嘴，“你这御史大夫比我这个武将还接地气儿。”

“稀罕你？”顾言舟嗤笑，“是稀罕你不擦嘴，还是稀罕你嗓门大？还是稀罕你一顿能吃三碗大米饭？”

“嘿！你这人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留！”宋润撇嘴抱怨。

顾言舟冷哼一声，“怎么，吃了我的牛肉饼还不让我说了？”

“行行行，你有理。”宋润举手投降，“君子动口不动手，咱别争了。”

顾言舟扫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已经黑了下来，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