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脚崴

天香楼内，芙蓉倚在南窗边，手中的团扇轻轻摇动，目光穿过窗棂，落在街道上。

人影交错，车轮滚滚，却始终没有她期盼的那一抹身影。

“顾娘许久没来了。”她垂下眼帘，声音低得像一声叹息。

忽然，门被推开，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芙蓉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果真是顾芊棠！

她急忙笑着迎上前，拉着顾芊棠坐下。

“顾娘来了也不让人知会一声。”芙蓉一边斟茶，一边故作嗔怪地嘟囔着。

顾芊棠莞尔一笑：“想给你个惊喜。”说着，她打开了提篮，“特意做了樱桃毕罗和樱桃酪，你尝尝。”

“这样的大热天，还让顾娘为我下厨，真是辛苦了。”芙蓉语气里透着心疼。

“哪里的话，快尝尝合不合口味。”顾芊棠将盘子推到她面前。

芙蓉舀了一勺樱桃酪入口，细细品味后，眉眼弯成了月牙：“好吃。”

“我还担心你不爱吃樱桃呢。”顾芊棠松了口气似的笑了。

芙蓉抬眸看向她，眼神清澈而坚定：“只要是顾娘做的，我都爱吃。”

稍顿，顾芊棠随意提起：“近来多亏你送的香囊，蚊虫都不敢靠近了。不知是什么香料，这般好闻？”

芙蓉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语气淡然：“不过是些寻常香料罢了。顾娘若是喜欢，我再多做几个也无妨。”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可眼底却泛起一丝危险的光芒，“不过，这香囊可是送给你的，不许转赠他人。”

顾芊棠忙摆手：“好好，不必多做，方才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芙蓉嫣然一笑，夹起一块樱桃毕罗送到顾芊棠嘴边：“顾娘也尝尝这个。”

顾芊棠含笑张口，却不小心碰到了芙蓉的手指，指尖上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头微颤。

芙蓉趁势转移话题，看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实则悄悄摩挲着刚才被触碰到的地方。

芙蓉的目光黏在顾芊棠身上，温柔又炽热，像要将人融化一般。

顾芊棠吃着樱桃毕罗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品尝手中的点心。

---

一日，文祁玉换上便服出了宫，在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看到前方有个身着青白布衣的女子蹲在地上，慌乱地捡满地滚落的杏子。

“来财，过去帮帮她。”他说着，俯身拾起一个杏子。

文祁玉走到女子身边，将手中的杏子递过去：“姑娘，给。”

女子抬头，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这位公子，我不是什么姑娘，都已经有儿子了，年纪和你差不多呢。”她接过杏子，连声道谢。

文祁玉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仔细打量对方容貌，果然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

妇人试图站起来，却不小心崴了脚。

文祁玉连忙和来财扶住她，关切道：“婶子，您别急，我们送您去回春堂。”

到了回春堂，文祁玉一眼瞧见正在忙碌的顾芊棠，顿时欣喜喊道：“芊棠姐姐！”

顾芊棠闻声抬头，见是文祁玉搀扶着一名妇人进来，立刻招呼他们把人安置在空榻上，并吩咐清语拿来冰块和热水。

“这是怎么回事？”顾芊棠边为妇人冷热敷边问。

文祁玉简单叙述了事情经过。

顾芊棠点点头，处理妥当后叮嘱道：“婶子，先坐着休息，暂时别动脚。”随后她让清语拿来软枕垫在妇人脚下。

妇人连连道谢，顾芊棠则转身继续忙碌。

文祁玉怕妇人无聊，坐在一旁陪她闲聊，顺便观察顾芊棠忙碌的身影。

他见她忙得满头大汗，便对来财说道：“去买几碗绿豆汤回来，给大家解解暑。”

来财很快端着绿豆汤回来：“公子，绿豆汤来了。”

文祁玉端起一碗递给妇人，又分给顾芊棠和清语，最后才留给自己。

“公子，这不合规矩啊。”来财推辞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今天本公子说了算，你还不听？”文祁玉佯装板起脸。

“来财，你就喝了吧，省得他真生气。”顾芊棠抬头笑着说。

来财低头喝了口绿豆汤，嗓子一哽，鼻子有点酸：“谢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