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后余响与未熄的咒火
墙缝彻底闭合的瞬间,地下室的灯突然闪烁了三下,最后归于死寂。只有地上残留的棋盘红光,还在微弱地跳动,映着众人苍白的脸。
祁珞猛地扑到墙边,指尖抠着墙缝里的灰尘,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桑玗!桑玗你出来!”可墙壁冰冷坚硬,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掌心的温度,在墙上留下一小片淡白的印子。
宋迦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墙上那道若隐若现的钟形印记上——那是桑玗被拉进去时,指尖在墙上蹭出的痕迹,此刻正随着棋盘红光的减弱,慢慢变淡。“她是自愿的,”宋迦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不想我们再有人出事。”
沈梦芷的母亲突然蹲下身,捂住脸哭了起来。沈梦芷蹲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却发现母亲的手腕上,那道曾和白骨相同的钟形印记,正在慢慢消失。“妈,你的印记……”沈梦芷的声音带着惊喜,可话没说完,就被母亲的哭声打断。
“是你外婆,她在用最后的咒力帮我们解除印记,”母亲哽咽着抬起头,眼底满是愧疚,“当年我要是敢反抗你爷爷,你外婆就不会被封在墙里这么多年,桑玗也不会……”
时惊逸突然蹲下身,盯着地上即将熄灭的棋盘红光。红光里,竟慢慢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字迹:“咒火未熄,墙后有门”。他立刻掏出之前被捏碎的手表芯,碎片上还残留着一丝金色咒力,他将碎片放在红光旁,金色咒力瞬间融入红光,字迹变得更清晰了——“门在通风口左侧,需五人咒息共启”。
“五人咒息?”祁珞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四人,“可桑玗已经……”他的话顿住,喉咙发紧,说不出后面的话。
“或许桑玗的咒息还在,”宋迦突然指向墙上的钟形印记,“她被拉进去前,印记蹭在了墙上,说不定能通过印记,连接她的咒息。”他说着,将自己的手腕贴在墙上,手背上的疤痕还在隐隐作痛,“我们试试,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也要把她救出来。”
沈梦芷和母亲立刻走过去,分别将手掌贴在印记两侧;时惊逸握着手表芯碎片,将碎片按在印记下方;祁珞深吸一口气,将掌心贴在印记正中央。五道不同颜色的光,从他们的掌心涌出,汇入墙上的钟形印记——祁珞的红光、宋迦的金光、沈梦芷的蓝光、沈母的白光,还有印记本身慢慢亮起的、属于桑玗的淡紫色光。
五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墙上的钟形印记突然开始旋转,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通风口左侧的墙壁,竟慢慢向内凹陷,露出一个半米宽的暗门,门后传来微弱的风声,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属于桑玗的气息。
“是她!”祁珞眼睛一亮,率先朝着暗门冲去。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钟形符号,符号里渗出淡绿色的液体,正是之前的记忆清除剂,却在接触到他们掌心的光时,瞬间蒸发。
通道尽头,是一间小小的石室。石室中央,桑玗正躺在一块石台上,第一任林晚的白骨蜷缩在她身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银色戒指。石室的角落里,堆着一堆旧病历,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写着“林晚(第二代)”,照片里的女人,竟和桑玗有着七分相似。
“桑玗!”祁珞冲过去,轻轻抱起她,发现她的呼吸平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桑玗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祁珞时,虚弱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救我。”
“外婆她……”沈梦芷走到白骨身边,看着白骨手里的戒指,眼眶泛红。白骨突然动了动,将戒指轻轻放在桑玗的掌心,然后慢慢化作粉末,消散在空气中。粉末里,飘出一道微弱的声音,带着释然:“终于……结束了……”
时惊逸拿起那本“林晚(第二代)”的病历,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吾女桑玗,生于咒中,亦能破咒,切记,戒在心在,咒不在”。他将病历递给桑玗,“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她早就知道你能结束诅咒。”
桑玗握着戒指,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就在这时,石室的墙壁突然开始震动,通道里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快走!这里要塌了!”宋迦拉起沈梦芷,朝着暗门跑去。
众人刚跑出暗门,整个地下室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暗门瞬间被碎石封死。他们跌跌撞撞地跑出医院,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身上残留的寒意。
祁珞看着手里的半根指骨——那是从地下室带出来的唯一信物,指骨上的红光已经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白色。他抬头看向远方,阳光里,似乎有一道淡紫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是桑玗外婆的笑容。
“结束了吗?”沈梦芷轻声问,母亲轻轻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们知道,以后的路,要我们自己走了。”
时惊逸突然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原本戴手表的地方,竟慢慢浮现出一个淡金色的钟形印记,和之前的手表芯碎片颜色相同。他刚要说话,就看见宋迦的手背上,疤痕也变成了淡金色,祁珞小臂上的印记、沈梦芷母女手腕上的印记,都在慢慢变成淡金色。
桑玗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戒指,戒指上的钟形纹路,也变成了淡金色。她突然笑了:“或许,诅咒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和我们共存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一辆黑色轿车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车窗缓缓降下,驾驶座上的人,竟戴着一枚和桑玗相同的银色戒指,只是戒指上的纹路,是黑色的。
那人对着他们笑了笑,然后踩下油门,轿车快速消失在晨光里。祁珞握紧了手里的指骨,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他们都知道,这场关于“林晚”的赌局,或许还没有真正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