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一天夜里，林昭和慕星一起给对方写信，然后读给对方听。
林昭的字迹格外清晰，那是一种带着锋利感的美——像她这个人一样。
慕星趴在地毯上写信。他一边写一边偷瞄林昭，眼神藏不住的黏糊。
林昭：“别看了。”
林昭语气平淡。
慕星立刻低头，手上的笔却没停，嘴角翘得更高了。
一个小时后。
林昭靠在沙发上，手指轻敲着茶几边缘。慕星坐在她旁边，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笔记本，写得认真。
林昭：“写好了吗？”
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让慕星一颤。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慕星：“还没……想对你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林昭看着他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走到桌边，把那封自己写好的信递过去。
林昭：“那你先看看我的。”
慕星接过信，手指摩挲着纸张边缘，小心翼翼地展开。
林昭的字迹行云流水，每句话都简短直接，没有多余的修饰，却句句入心。
可当他看到最后一句时，他的笑僵住了，眼神微微黯淡。
林昭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读完。
慕星：“你……你其实都知道。”
他的声音低哑。
林昭：“嗯，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咬了咬牙，抬头直视她。
慕星：“那你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对不对？”
林昭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慕星：“林昭，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我靠近你？”
林昭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
林昭：“不是我不想让你靠近，而是……我不该让你靠近。”
慕星：“为什么？！”
他脱口而出。
林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窗边。
林昭：“因为我不是你能触碰的人。”
她低声说。
他怔住。
林昭：“慕星，我身上有太多的事还没解决，也有数不胜数的人永远都不会放过我，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林昭看着他，目光复杂。
林昭：“你...不该爱上我。”
慕星：“我不怕！”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执拗。
慕星："林昭，你总说我太黏人，可我只是怕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慕星：“你每次教我打拳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果我这一生只能做一件事。”
慕星：“那么这件事就是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爱着你，哪怕……永远只够到你的影子。"
林昭没有说话。
她突然走到他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眉心。
她的指尖擦过脖颈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慕星望着她，眼神亮得发烫。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林昭的手指动了一下，慕星立刻松开。他后退半步，像是怕吓到她。
林昭看着窗外，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出一丝难得的柔软。
林昭：“顾染，她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家人，我不会忘记她。”
慕星：“...家人？”
林昭：“对，家人。”
林昭：“顾染，她对于我来说，是与我的妈妈、爸爸、曾祖母一样重要的家人。”
慕星：“那……那我呢？”
她转过头看着他。
林昭：“你不是过客，更不是替身。”
林昭：“你是慕星，永远都只是慕星。"
慕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林昭："慕星，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你一个承诺。”
慕星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林昭：“但至少现在，我愿意让你陪在我身边。"
林昭瞧着他这个呆滞模样，嘴角微微一弯，是极少出现的笑容。
林昭："不过，要是你再敢说那些黏糊糊的话，我会揍你。"
慕星笑出声来，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委屈巴巴地说。
慕星："我控制不住嘛。”
林昭叹了口气，无奈道。
林昭：“好了，开始读你写的信了。”
慕星嘴角忍不住翘起来，他拿起本子开始读。
慕星："今天我看见林昭教新学员打拳，她站在阳光里，袖子卷到手肘，手腕绷得特别紧……"
林昭："停。"
林昭打断他。
林昭：“好好读。”
慕星："可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不慌不忙地翻回那一页，接着读。
慕星："她的动作真是干净利落，出拳的时候连呼吸都稳得不像人类。"
慕星："她今天穿了件橙色的毛衣，领口有点松，风一吹就贴在脖子上。”
慕星：“她坐在道馆角落喝茶，眼神一直盯着窗外，像是又在发呆……"
林昭没应声，只是伸手接过本子，翻开看了一下，又递回去。
林昭："你一直都在...观察我？"
慕星："不光是观察，我还都记下来了。"
他指了指本子里密密麻麻的字迹。
慕星："从你进道馆那天开始，每天都有。"
慕星：“因为……我根本就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心。”
林昭没说话，她把茶杯往旁边推了推。
慕星伸手想碰她的脸，但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
他没有真的碰到她，只是悬在那儿，像是在等她的反应。
林昭没有躲，也没有回应。
空气里有种微妙的张力，不是别的，而是某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
他最终收回手，笑了笑。
慕星：“饿了吗？我去给你热碗汤。”
他说完转身离开。林昭站在原地，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眼神渐渐柔和。
门外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厨房里开始飘出香气。
林昭走过去，在门口站着，看着慕星在灶台前忙碌。
林昭走进去，坐在餐桌旁。
他端来一碗热汤，放在她面前。
林昭接过，低头喝了一口。
慕星：“味道怎么样？”
林昭：“还不错。”
他笑了，坐下来，温柔地看着她。
慕星：“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屋外夜色渐深，
而屋内灯光温暖。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