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与【朱砂痣】
林昭站在天台上，她俯瞰着城市的灯火阑珊。
蹲坐在她脚边的灰猫忽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昭，如果顾染是你的白月光，那慕星就是你的朱砂痣吗？】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砸进林昭平静的心湖。
林昭没有回答。
她望着远处楼宇间闪烁的灯光，那些光点像是落在深海里的星辰，忽明忽暗。
她想起每天早上出门时，慕星都会让她吃完他做的热腾腾的豆浆油条。
他总是这样，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黏着她，却……不让人讨厌。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笑。"灰猫继续说，声音轻得像片落叶，"虽然很少。"
林昭的目光终于从远处收回来。
她低头看着灰猫，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不属于一只猫该有的东西。
她蹲下身，伸手抚摸灰猫的脊背，指尖感受到它温暖的体温。
灰猫仰头看着她，月光在它的眼睛里流转。
“你们两个天天住一块儿。林昭，你知道吗？上次暴雨你给他披外套的样子，跟当年你给顾染撑伞的样子一模一样。”
林昭：“慕星不是替身。”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冷淡。
林昭：“他就是慕星。”
灰猫歪头盯着她：“所以……你现在承认他了？”
林昭没说话。她站起身，抬头望向夜空，星星稀疏，月亮被云层遮住大半。
她想起慕星送她夜灯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那天晚上，他小心翼翼地把夜灯放在她桌上，灯光透过玻璃罩洒出来，像是星星落进了屋子里。
他当时说：“林昭，你总是在夜里工作，我想让它一直陪着你。”
林昭没有接话，她只是盯着那盏灯看了很久，后来她把它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林昭，你喜欢慕星吗？”灰猫轻声问。
林昭：“我喜欢的人，”
林昭低头看着它，目光平静，但眼神里藏着情绪。
林昭：“最后都没了。”
灰猫安静下来，它知道她说的是顾染。
其实不止是顾染，
还有她的妈妈、爸爸、曾祖母。
林昭：“所以我不喜欢慕星。”
林昭说得斩钉截铁。
林昭：“我只是……不讨厌他。”
灰猫盯着她看，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真的这么想。
但它终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跳上栏杆，望着远处的灯火。
林昭知道慕星永远都不会放过她。
他会在她发呆时默默站在她身后，会在她受伤时第一时间冲过来，会在她拒绝他的时候还坚持留在她身边。
那个男人笨拙的示好方式藏都藏不住。
他好像从来都不怕她冷漠，也不怕她推开他。他只是站在那里，等着她回头看一眼。
她其实……有点烦他。
但她也承认，这种烦，和他对她的爱一样，都是真实的。
灰猫的声音低沉：“你知道吗？慕星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他永远抓不住的人。”
林昭皱眉。
林昭：“他不该这样。”
“可他控制不住他自己的心。”
灰猫轻笑一声，尾巴小心翼翼地扫过她的手臂，“你其实知道他在一直看你，对吧？”
林昭没有否认。
慕星的目光太直接，太专注，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林昭：“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可你至始至终都不是一个人！”灰猫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急促。
林昭看向它，她开口，语气平静，像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林昭：“我不会让慕星成为第二个顾染。”
灰猫怔住。
它的心脏突然如同被千万蚂蚁啃噬，每一秒都是煎熬，痛入骨髓。
眼泪挣扎着涌出了眼眶，它忍不住地呜咽，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林昭看着它流泪的样子，疑惑道。
林昭：“你怎么了？”
“没……没事，是风吹的！”
说完，它扑到林昭的身上，紧紧缩在她怀里。
夜风吹动灰猫的毛发，让它看起来像个属于林昭的小小守护神。
……
林昭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身处一片浩瀚无垠的宇宙中。
无数星辰在她脚下流转，仿佛踩着星河前行。
她的身体轻盈如羽，却又沉重如山，那种感觉，就像——
她一旦有点什么情绪，整个宇宙都会为之颤抖。
林昭皱了皱眉，目光扫过四周。
她看到一群人悬浮在远处，穿着奇异的银色长袍，脸庞被光晕遮掩，看不清模样。
林昭不知道的是，那群人眼神中都带着对林昭的浓浓敬畏和恐惧。
林昭的目光扫过那群人。她的内心毫无波动，冷静得像是早已习惯这一切。
林昭：“你们是谁？”
“我们只是来提醒你一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林昭：“提醒什么？”
【林昭，你一旦愤怒，就会引发多维世界的连锁崩塌。你的情绪、记忆也都有可能影响所有世界的秩序。 】
林昭愣住。
“林昭，你就是我们的末日，你会毁掉一切。”有人喃喃。
说完，身影开始消散，像是被风吹散的沙尘。
剩下的人也一个接一个消失，只留下林昭独自站在宇宙中央。
林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整个梦境开始坍缩。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窗外天色微亮，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柔和的金线。
她坐起身，伸手按住胸口。
心跳平稳，呼吸正常，可刚才那场梦太过真实——
那群人说的话、他们的恐惧、那条裂缝……
她下床，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仿佛感受到了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存在——就在她体内，沉睡、蛰伏，但随时可能爆发。
林昭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让她打了个激灵。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黑发垂肩，眉眼清冷，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林昭突然意识到，她的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它很危险。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