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残章

林昭站在月球基地的金属走廊上，手里的武器还残留着刚才战斗的余温。

她的呼吸在头盔里显得格外清晰，透过面罩，能看到远处漆黑的宇宙像一张吞噬一切的网。

候落：“你还好吗？”

候落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颤抖。

林昭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血已经凝固了，但那道划痕像是某种无声的提醒——她还活着，还能流血，还有痛觉。

林昭：“我没事。”

她简短地回应，声音平静。

候落沉默了几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应了一声。

林昭皱了皱眉，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一扇金属门前。门上贴着一张模糊的标签，上面写着“主控室”。

林昭抬眼看了候落一眼，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林昭：“你在担心什么？”

候落愣住，随即苦笑了一下。

候落：“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消失了。”

这句话让林昭的手顿住了。

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她听出了某种熟悉的语气。

那种语气，她在顾染身上听过，在慕星身上听过，在沈烬、秦京勋、明烁潇、安墨、楚煦九身上都听过，甚至在穿越到各个世界的途中，遇见的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听过。

所有人都在害怕被林昭抛弃，都试图用情感捆绑她，让她永远都不要走。

但她不能回头。

她只能一路向前。

她要回家。

林昭：“如果你只是为了不孤单才跟我一起走，”

林昭的声音很轻。

林昭：“那你最好现在就回去。”

候落：“不是！我……我……只是想永远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

林昭：“我不需要。”

林昭：“候落，你听着，我不是你的救赎，我也不是任何人的救赎。”

林昭说完，没再看他，她推开了门。

候落看着她的背影，他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里的痛更甚。

……

林昭脚下是灰白色的尘土。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灰尘的手套，指尖微微用力，指节发出咔哒声。

候落："他们来了。"

身后传来候落的声音，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林昭转过身，看到候落正死死盯着监控屏幕。画面上，几个模糊的黑影正在快速接近。

她走近几步，伸手拍了拍候落的肩膀。

林昭："别怕。"

候落："我...我不怕。"

候落小声说，但他的手指还是紧紧抓着操作台边缘。

林昭转身走向武器库。她记得这里应该还存有一些旧式激光枪。打开生锈的铁门，她熟练地在架子上翻找，很快找到了一把还能用的。

当她抱着枪回到主控室时，发现候落已经把所有监控画面调了出来。

候落："他们在C区入口，有六个。"

林昭："帮我盯着。"

林昭把另一把备用枪递给候落。

林昭："如果他们突破进来，你就躲到后面去。"

候落："不要！我要帮你。"

林昭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她走到门口，透过观察窗望向外面的黑暗。月球表面反射着微弱的星光，让整个基地笼罩在一层诡异的蓝光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响。

林昭："准备。"

她低声说。

下一秒，大门被猛地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林昭几乎是本能地扣动了扳机。

刺眼的红光闪过，那人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地上。

另外五个人同时扑了上来。林昭迅速后退几步，利用狭窄的通道限制他们的行动。

她左手一挥，将靠近的一个人打倒在地，右手的枪口又是一道红光闪过。

候落在她身后不停地喊着坐标。

候落："左边！右边！"

林昭的动作越来越快。

她的身体记得这种感觉，就像在无数个世界里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一样。当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时，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候落：“你...有没有受伤？”

候落看着满地的尸体，声音有些发抖，眼睛里满是对林昭的敬仰和……心疼。

林昭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枪递给候落。

林昭："没事。”

就在这时，基地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林昭："他们还有后援。"

候落："等等，你看这个！"

他指着监控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闪烁的红点。

候落："这是另一个逃生舱的位置，但是...要穿过整个基地。"

林昭看了看手表。

林昭："还有多久？"

候落："十分钟。"

林昭："够了。"

林昭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候落轻轻拉住。

候落："你等一下。"

候落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破旧的手帕。

候落："你的手..."

林昭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在流血。

候落："让我帮你，好不好？"

候落的声音很温柔。

候落："就像以前一样。"

林昭愣了一下。记忆中确实有那么一幕，候落在实验室里帮她处理伤口，那时候她刚完成一次意识跳跃。

林昭："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

她抽回手。

林昭："我们得走了。"

两人沿着走廊快速前进。林昭走在前面，手中的枪随时准备开火。候落在后面跟着，时不时还要提醒她注意头顶的管道。

候落："小心！"

林昭立刻蹲下，一颗子弹擦着她的头顶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痕迹。她迅速还击，对面传来一声闷哼。

林昭："继续往前，不要停。"

两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巨大的仓库。这里是似乎是存放物资的地方，但现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破旧的箱子堆在角落。

候落慢慢靠近最近的一个箱子，用手轻轻碰了一下。

箱子瞬间炸裂，里面的装置开始倒计时。

林昭迅速抓住候落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出口冲。

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翻在地。林昭感觉耳朵嗡嗡作响，视线也开始模糊。她站起来，发现候落躺在不远处。

候落脸色苍白，但还在呼吸。林昭松了口气，正准备扶他起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