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于月影之下：等候降落

林昭抬头看着他。

林昭："我还说了什么？"

候落："你说……'候落，别怕，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候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还有藏不住的期待。

候落："可你走了这么久，我一直在这里等，我以为……我以为你早已忘了我。"

林昭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林昭："候落，抱歉。但别怕，这次……我一定不会丢下你。"

候落看着她，像是要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深深的害怕和渴望。

他的眼睛慢慢湿润了，他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滑过脸颊，留下两道湿润的痕迹。

他用力握了握拳头，应了一句“好。”

林昭点点头，继续翻找笔记本，她需要更多的线索。

她的手指在笔记本的纸页上停顿了一下。空气里有一种金属氧化后的锈味，混着某种说不清的潮湿气息。

她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翻页。纸张边缘有些卷曲，像是被反复翻开过无数次。每一页都写满了字，但大部分都模糊得看不清内容。

林昭："你以前经常翻这本笔记本吗？"

候落点头。

候落："我……我每次想你想得厉害的时候，就拿出来看。虽然我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但我觉得……它能让我感觉你还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个空间里仅存的平衡，又像是……怕她再次突然消失。

忽然，一张夹在纸页间的照片掉了出来。

候落的身体猛地一颤。

照片缓缓飘落在地上，两人都没有立刻去捡。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画面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稀能看清上面的两个身影。

林昭弯腰捡起，目光落在照片上。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照片上的她自己穿着一件红色外套，站在一个男人身旁，而那个男人——正是候落。

但照片里的候落和现在完全不同。那时的他眼神明亮，嘴角带着笑意。而现在的他，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壳。

林昭："这是……"

林昭的声音有些发涩。

候落："这是我们在研究所拍的。"

候落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

候落："我记得那天是我第一天来实验室报到，我是新来的研究员，而你……是我的导师。"

林昭盯着照片，指尖微微收紧。

林昭："研究所？"

候落："对，我们是在做意识迁移实验。"

候落的声音带着一丝恍惚。

候落："你说……你想证明人的意识可以在不同时空中存在。”

候落：“你说……你想找到一条路，让我们可以跨越生死。"

林昭的胸口一阵发闷。

林昭："然后呢？"

候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渐渐变得痛苦。

候落："然后你做了第一次试验，你自愿进入夹缝空间……可你再没有回来。"

林昭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

林昭："我……没有回来？"

他点了点头。

候落："你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就像……人间蒸发了。"

他的哭声像一阵风，轻轻拂过，却让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候落："之后我找了你好久好久，直到我也被送进了这个空间。”

候落：“我不知道是不是失败的试验把我带到了这里，但我记得……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会回来接我。"

林昭看着他，喉咙有些干涩。

候落："我记得你说过，时间在这个空间里是错乱的。”

候落的声音有些哽咽。

候落：“所以也许你只不过是离开了几分钟，而我……却等了几十年。"

林昭沉默了。

她低头看着那张照片，忽然觉得自己的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那些被遗忘的画面、声音、气味，似乎正在慢慢浮现。

她闭上眼，试图抓住那些碎片。

突然，一阵轻微的电流声从控制台的方向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控制台上的一块屏幕，竟然亮了起来。

一道微弱的蓝光闪烁着，屏幕上出现了一串数字。林昭快步走过去，盯着屏幕。

那是——倒计时：

【00:47:59】

候落的脸色变了。

候落："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倒计时开始，空间就会发生改变。有时候是结构坍塌，有时候是……传送。"

林昭回头看他。

林昭："你是说，这个空间不是固定的？"

候落："对。"

候落的声音急促起来。

候落："它会变化，会移动。而每一次变化，都会带走一些东西。"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恐惧。

候落："有一次，我醒来后发现整个走廊不见了。还有一次……我发现你留下的笔记本少了几页。"

林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昭："所以，我们必须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答案。"

候落点头。

候落："而且……我有种预感，这次的变化，可能和你有关。"

林昭没有再说话，而是迅速在控制台上操作。她试图调出更多数据，但屏幕上的信息极其有限。

只有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

【00:47:12】

【00:47:11】

【00:47:10】

候落："林昭，如果这次变化是因你而来……那你离开的话，我会怎么样？"

林昭："我只知道一件事。"

她走近一步，声音坚定。

林昭：“候落，这一次，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候落看着她，心跳猛地加速，每次心跳都像是一次冲锋的号角，震撼着他的灵魂。

林昭转身朝门口走去。

林昭："走吧，我们还有不到四十八分钟。"

候落站在原地没动，他在这一刻，真正的体验到了失而复得。

失而复得的心情，就像迷路的孩子找到家的方向，满是温暖和希望。

他觉得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简直如同重生一般美妙，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走廊外的光线依旧昏暗，月球表面的尘土在两人脚下轻轻扬起。

而倒计时，仍在继续。

【00:46:32】

【00:46:31】

【00:4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