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
门虚掩着。
林昭伸手推门，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屋内昏暗，只有墙上一个破洞漏进微弱的光。
时卿乐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满地散落的零件和破损的传送带。
空气中还残留着金属与机油的气味，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林昭缓缓走进去，她走到墙角，蹲下身，手指拂过地上的灰尘，露出一块略显新鲜的泥土痕迹。
林昭：“有人动过。”
她站起身，目光扫向四周。
林昭：“而且没走多久。”
时卿乐也蹲下来查看，果然发现泥土边缘有鞋印的轮廓。
林昭走到仓库另一侧，那里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堆着一些纸张和工具。她随手翻开一张纸，上面画着线路图，还有一些潦草的笔记。
林昭：“他们在转移什么东西，而且很急。”
时卿乐走到她身后，看着那张图纸。
时卿乐：“你觉得他们要去哪儿？”
林昭没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铅笔，在纸上划掉几个地方，最终停在一个红圈处。
林昭：“这里。”
她指着那个标记。
林昭：“废弃的变电站。”
时卿乐：“为什么是那里？”
林昭：“因为那里离公路最近，又不容易被发现。”
林昭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昭：“如果他们要运东西，那是个好中转点。”
时卿乐点点头。
时卿乐：“那我们过去看看？”
林昭却站在原地没动，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考什么。
时卿乐：“怎么了？”
林昭：“刚才那辆车……车牌虽然遮住了，但尾灯型号我见过。”
时卿乐：“在哪？”
林昭：“在研究所。”
林昭的声音很轻。
林昭：“那是他们用的车。”
时卿乐的脸色变了。
时卿乐：“你是说，顾家那边...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了？”
林昭没说话，而是将桌上的纸张收进背包里，转身往外走。
林昭：“我们得快点了。”
时卿乐跟上去。
时卿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林昭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
林昭：“不是没告诉你，是现在说了也没用。”
两人走出仓库，夜色已深，雨势渐大。远处的灯光在雨幕中模糊成一团团暖黄色的光晕。
林昭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仓库，眼神沉得像深渊。
她转身，踏入雨中。
时卿乐跟在后面，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们沿着公路走了几百米，找到一辆被遗弃的摩托车。林昭熟练地撬开车锁，发动引擎。
林昭：“你坐后面。”
时卿乐点头，翻身上车，抱紧她的腰。
车子冲入雨幕，车轮碾过水洼，溅起一片水花。
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林昭眯起眼睛，盯着前方。
废弃变电站位于城郊边缘，周围是大片荒地和倒塌的厂房。林昭骑车绕过外围，找到一处隐蔽的位置停下。
林昭：“我们得步行过去。”
时卿乐点头，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
变电站的大门半掩着，门锁被人暴力破坏。林昭蹲下身，摸了摸门边的痕迹，手指沾上一层细碎的金属屑。
林昭：“刚拆不久。”
时卿乐握紧枪，压低呼吸。
她们绕过围墙，进入内部。站内一片漆黑，只有几盏应急灯闪烁不定。地上散落着工具和电线，像是匆忙撤离。
林昭蹲下身，捡起一根断掉的电缆，闻了闻，皱眉。
林昭：“还有电，他们没完全撤离。”
林昭站在仓库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她深吸一口气，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机油与金属锈味，还有某种淡淡的甜腥。她知道那是什么味道——血。
身后传来脚步声，时卿乐握着枪，轻轻靠近。
时卿乐：“你闻到了？”
林昭点头，眼神微冷。
林昭：“他们刚走不久。”
时卿乐：“我们要跟上去？”
林昭：“必须。”
林昭转身，目光扫过时卿乐的脸。她看见对方眼下的黑眼圈，和那抹藏不住的疲惫。
她没说什么，只是把背包甩上肩，朝变电站方向迈步。
时卿乐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穿出工业区，来到公路边。夜色已深，雨势渐大，路灯在雨幕中模糊成一团暖黄色的光晕。
林昭停在路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荡的仓库。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袋边缘，像是在想什么。
然后她转头，对时卿乐说。
林昭：“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时卿乐：“什么？”
时卿乐愣住。
林昭：“我说，你别跟着我去。”
林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时卿乐皱眉。
时卿乐：“不行！我绝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变电站！”
林昭：“我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林昭看着她，眼神平静得不像在讨论生死攸关的任务。
林昭：“时卿乐，你现在该休息。”
时卿乐：“可我...已经跟了你一路了。”
时卿乐咬牙。
时卿乐：“你以为我会在这时候离开？！”
林昭没说话，只是低下头，伸手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她。
林昭：“拿着。”
时卿乐接过匕首，眼神复杂。
时卿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林昭：“我没有担心。”
林昭淡淡道。
林昭：“我只是不想你死。”
她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回头。
时卿乐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手指紧了紧，然后追了上去。
……
时卿乐看着林昭的背影，刚要开口，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迅速躲到阴影处。黑暗中，一道人影从楼梯口缓缓走下。他穿着一身黑色战术服，手里拎着一个金属箱，动作极其谨慎。
林昭屏住呼吸，观察他的步伐。不是顾家的人——他们习惯两人一组行动，也不会单独留下一个人守着这里。
男人走到中央控制台前，打开箱子，取出一张地图铺开。
他低头研究了几秒，忽然抬头，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林昭，我知道你来了。”
林昭和时卿乐同时屏住呼吸。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