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回响：灯塔
时卿乐察觉到她的异样。
时卿乐：“你在想什么？”
林昭：“没什么。”
水面开始泛起奇怪的光，像是某种生物的磷火。光点越来越多，最终聚成一条发光的路，向前延伸至看不见的尽头。
时卿乐：“这是……”
时卿乐睁大眼睛。
林昭：“新的选项。”
她拿起船桨，转向那条光路。
小艇缓缓滑入光带，海水立刻变得温暖，像是浸泡在血液中。时卿乐缩回手，眉头皱得更紧。
时卿乐：“这感觉不对劲。”
林昭：“是不对劲，但至少它在引导我们。”
时卿乐：“如果这是陷阱呢？”
林昭：“那就让它来。”
林昭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时卿乐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
小艇继续前行，海面开始翻滚，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水下推动它们前进。
远处，一个轮廓逐渐显现——那是一座漂浮的岛屿，上面长满了枯死的树。
岛的中央立着一座破败的灯塔，灯塔顶部的玻璃已经碎裂，灯泡却仍然亮着，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林昭：“我们到了。”
时卿乐叹了口气，低声嘟囔。
时卿乐：“你总是这样。”
林昭：“怎样？”
时卿乐：“什么都不说清楚，就往前冲。”
时卿乐抓起另一支船桨。
时卿乐：“算了算了，若你疯了，那我也陪你一起疯。”
林昭嘴角微扬，却没有说话。
小艇靠岸，两人跳下船。脚下的土地潮湿而松软，踩上去像是踩在腐烂的木头上。
灯塔的大门虚掩着，风吹过时发出吱呀声，像是有人在里面低语。
林昭的手搭在门把上，她听见身后时卿乐小声说。
时卿乐：“这地方真邪门。”
她们已经换了三套干衣服，头发还在滴水。脚下的土地松软得像腐木，每一步都带着湿气和霉味。海风吹来，夹杂着铁锈的味道。
林昭：“你闻到了吗？”
时卿乐：“血腥味，但不像……新鲜的血。”
林昭点头。她的手指在门把上停顿了半秒，然后猛地推开门。
屋内漆黑一片。
只有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弱红光，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道细线，像某种仪式用的符咒。
林昭：“别开灯，有东西。”
时卿乐立刻停下脚步。两人站在门口，静静听着。
屋里很安静，只有风穿过破窗的呜咽声，还有地板在脚下轻微的吱呀响动。
林昭屏住呼吸，她听到了。
非常轻的、几乎察觉不到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的。
不是人，不是普通的脚步。
更像是某种拖沓、迟缓的移动，像是穿着不合脚的鞋子，或者是赤脚踩在木地板上。
时卿乐：“有人？”
时卿乐小声开口。
林昭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步。
楼上传来一声低笑。
笑声沙哑、干涩，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又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的人，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林昭，你……终于来了。”那声音慢悠悠地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我等你很久了。”
林昭没有说话。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开始扫视屋内的陈设。
这是一间老旧的灯塔守夜人休息室，墙上挂着泛黄的照片，桌上摆着一个生锈的煤油灯，角落里堆着几本残破的日记本。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药水气息。
时卿乐：“谁在上面？”
林昭没回答，她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里是一个男人，穿着20世纪30年代的灯塔看守员制服，手里拿着一支笔，神情平静。
林昭：“你是谁？”
楼上传来一阵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我是谁？”那声音笑了笑，“你不记得我了？”
林昭的指尖收紧。
她听到楼梯传来“咯吱”一声，像是有人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林昭，你忘了，但我没忘。”那声音继续，“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你。”
脚步声继续往上。
林昭缓缓后退，拉住时卿乐的手腕，将她往门口方向带。
时卿乐：“昭昭，你看那个！”
她指着墙上的照片。
原本照片里穿制服的男人，此刻正对着镜头露出笑容——而刚才他明明是面无表情的。
林昭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转身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
风呼啸着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时卿乐刚要迈步，林昭突然拽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回来。
一道黑影从门外闪过，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林昭盯着门外的黑暗，眼神变得锋利。
林昭：“你到底是谁？”
她再次问，楼梯上的脚步声停了。
“你真的不知道？”那声音轻轻笑了，语气温柔，“林昭，你连我都记不起来了？”
林昭的手指握紧了刀柄。
林昭：“我不是你们剧本里的角色。”
“可你一直都在。”那声音说，“从民国，到童话世界，到末世，到星际……直到现在，你一直在逃，但我告诉你，你永远都逃不掉。”
说完，灯塔的红光突然熄灭。
屋内陷入彻底的黑暗。同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像是有人在奔跑，还不止一个人。
林昭猛地拉起时卿乐，冲出门外。
外面风更大了。
两人冲下灯塔的石阶，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束强光从塔顶射出，照亮了整座岛屿。
时卿乐：“那不是灯塔的灯光。”
时卿乐喘着气。
时卿乐：“是红的……像血一样。”
林昭没说话，她看着前方。那条通往岛中心的小路，此刻竟然变成了一片荆棘丛生的密林。
而原本应该通往安全地带的出口，被一堵高墙拦住，墙上又出现那几个字：
【终幕尚未完成】
时卿乐：“所以……我们还没逃出去？”
林昭的眼神变了。
林昭：“他们不想让我走，他们在等一个结局。”
时卿乐：“昭昭，那你打算……写什么样的结局？”
林昭回头看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林昭：“不是他们要的结局，是我自己的。”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