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
半年后。
林昭站在滑雪场缆车前，呵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烬裹着深灰色大衣走来，黑色围巾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
他手里拎着两个滑雪板，走近时把其中一个递给她。
沈烬："你...真打算滑雪？"
林昭点了点头，接过滑雪板，然后转身走向缆车入口。
身后六人已经排好队，慕星正和楚煦九争执谁先坐前面，明烁潇靠在栏杆边玩手机，秦京勋和安墨在检查装备，沈烬跟上来时站她旁边，两人之间隔着不到半步。
缆车缓缓上升，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
沈烬："你紧张？"
沈烬忽然开口。
林昭：“没有。”
沈烬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缆车到站时，他伸手扶了她一把，指尖碰到她手腕。林昭猛地抽回手，雪杖在雪地上戳出一个深坑。
沈烬收回手，眼神却没变。
林昭先滑出去几步，回头等慕星。慕星咬牙跟上，雪板刚一落地就往前冲，他控制不住速度，在转弯时撞上护栏。雪飞溅起来，糊了满脸。
林昭："没事吧？"
他抹掉脸上的雪，笑嘻嘻道。
慕星：“没事没事。”
慕星停在林昭身边时膝盖微微弯曲，像是随时准备护着她。
林昭："你滑得不顺。"
她蹲下身，替他调整雪板。
林昭："重心太靠后了。"
慕星没动，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在雪板扣上轻轻敲了两下。
林昭站起身时，阳光正好打在她脸上，睫毛在鼻梁投下细碎的阴影。
林昭："试试。"
他滑出去几步，果然比刚才稳多了。
沈烬一直跟在林昭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前方是中级道，坡度陡了不少。
秦京勋："阿昭，你确定要去那边？"
林昭点了点头，随即毫不犹豫地冲下去。
风灌进耳朵，呼啸声盖过了其他声音。她在弯道急转，雪板溅起的雪花扑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
快到终点时，她看到明烁潇站在雪道边。
对方穿着紫色滑雪服，长发被风吹乱，正朝这边看。
林昭减速停下，明烁潇走过来时，雪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林昭接过时发现瓶子是温的，拧开喝了一口。
远处传来尖叫声，是楚煦九从高级道冲下来，动作狂放得像是要把雪都掀翻。安墨紧随其后，差点撞上前面的人。
林昭转身往慕星那边走去。走了没几步，沈烬又出现了。他滑到她面前，雪板横着停住，扬起一片雪雾。
沈烬："想去哪儿？"
林昭："你觉得呢？"
沈烬眯了眯眼，忽然伸手拉住她手腕。
他猛地靠近，两人之间只剩薄薄一层雪服的距离。
沈烬："林昭。"
他叫她名字时语气很轻，像是怕惊到她。林昭抬头看他，目光冷淡。
沈烬往前倾了点。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他闻到林昭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松开手，嘴角勾起一点笑意。
林昭："别碰我。"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雪板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痕迹。身后传来脚步声，慕星追上来时表情有点凝重。
慕星："你刚才……"
林昭："什么？"
她看着慕星，目光温和。
慕星："...没什么，昭昭，要不要去初级道啊？"
林昭摇头，继续往前滑。
慕星叹了口气，紧紧跟在她身后。阳光落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林昭眯起眼，视线扫过远处的树林。
雪还在下，细碎的雪花落在睫毛上。
慕星："昭昭？你又发呆！"
慕星的声音让她回过神。她发现自己已经停下了，雪板陷在雪里。慕星站在她面前，眉头皱得紧紧的。
林昭：“我没事。”
她转身要走，却被慕星牢牢抓住手臂。林昭回头，看到他眼里的情绪，关心、心疼、担忧，还有某种更深的东西。
林昭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几乎看不见，却让贺骁心里一颤。
林昭：“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说完就滑走了。慕星呆滞了几秒，也追了上去。
雪道尽头站着其余五个人，看到林昭过来时都停下了动作。
楚煦九："你们俩磨蹭什么呢？"
楚煦九拍了拍手套上的雪，眼睛却在林昭脸上打了个转。
林昭没回应，径直走到一边。秦京勋走过来时，她正调整雪板。
秦京勋忽然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秦京勋："你有点发烧。"
林昭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她确实觉得有点晕，但以为是雪地反光太强。秦京勋却不容她反驳，直接拉着她往休息区去。
安墨："我去买热饮。"
林昭："我没事——"
明烁潇："闭嘴。"
明烁潇打断她。
明烁潇："坐下。"
林昭被慕星紧紧按在长椅上时，才发现自己确实有点站不稳。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慕星从包里翻出药盒。白色药片倒进掌心，他又拧开水壶。
慕星："吃药。"
林昭盯着药片看了几秒，伸手拿过瓶子。她倒出两粒，放进嘴里，就着热水咽下。慕星看着她吃完，才收起药盒。
安墨："下次别硬撑。"
林昭："我没……"
秦京勋："生病了就休息，让我们一起照顾你。"
秦京勋打断她。
林昭：“……”
林昭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远处雪道上的人。
楚煦九拿着热可可走过来，递给她时指尖碰到了她的手。
楚煦九："喝点热的。"
林昭接过杯子，暖意从掌心蔓延到指尖。
林昭低头吹了吹热气，小口喝了起来。
风还在吹，雪还在下。
而六个人则牢牢把她包围住，似是在为她遮风挡雪，盯着她喝热可可。
林昭喝完，把杯子放在长椅上，杯底在雪地里压出一圈水渍。
秦京勋去停车场取车了，说是送她回去。慕星站在不远处和安墨说话，声音被风刮得断断续续。
沈烬从斜坡滑下来时带起一片雪雾，停在她面前的动作干脆利落。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