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时期：陌生的熟悉人

林昭回头望了一眼岩洞。

孟听知正站在洞口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昭："这顶帽子，"

林昭举起树枝。

林昭："是谁的？"

孟听知沉默了几秒，然后说。

孟听知："可能是我的。"

林昭："你丢了吗？"

孟听知："不记得了。"

林昭："你不记得的东西还真多。"

孟听知终于走了过来，接过树枝把帽子拨到岸边。

孟听知："也许吧。"

林昭看着他弯腰的动作，忽然想起昨晚他说的话——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认识你很久了，但又好像……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

林昭："你到底是谁？"

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孟听知站起来，手里拎着那顶湿漉漉的帽子。

孟听知："你确定想知道吗？"

林昭点头。

孟听知："那就跟我来。"

他转身朝溪流上游走去。

孟听知："我知道他们是谁。我也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

林昭跟上去。

两人沿着溪流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直到一片开阔的空地出现在眼前。

空地上燃着一堆未完全熄灭的火，旁边散落着几个金属罐头和一张防水布。

但最让林昭惊讶的是地上的脚印。

不止一双。

至少有五个人在这里停留过。

其中一个脚印特别大，鞋底的纹路清晰可见。

和孟听知脚上的登山靴一模一样。

林昭抬头看他。

林昭："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孟听知没有否认。

孟听知："我只能感觉到一些事。比如你会来，比如他们会追上来，但我控制不了这些感觉。"

林昭："所以你是他们的目标？"

孟听知："不。"

他终于露出一丝苦笑。

孟听知："我们都是目标。"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孟听知猛地抓住林昭的手腕。

林昭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拉着她冲进了丛林深处。

树枝在脚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林昭被孟听知拽着狂奔，脚下的苔藓让她几次险些滑倒。

身后传来第二声枪响，子弹擦着树干飞过，溅起的木屑落在她裸露的脖颈上，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

孟听知："往这边！"

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林昭的手腕，他的掌心微凉，却抓得极稳。

孟听知突然拽着她拐进一条狭窄的沟壑。湿滑的岩壁上布满青苔，林昭几乎是顺着斜坡滚下去的。

她的手肘撞在石头上，疼痛让她差点咬破嘴唇。

孟听知紧跟着跳下来，一把捂住她的嘴。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人屏住呼吸，听着头顶传来交谈声。说的是中文，但带着奇怪的口音，像是刻意伪装过的声音。

"她往北边去了。"

"确定？"

"脚印还在，不可能消失。"

林昭感觉到孟听知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的手掌压在她脸颊上，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让她意识到他比表面上更紧张。

孟听知：“嘘。”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低语轻得像一片枯叶擦过水面。

林昭却在这瞬间听见了心跳——不是自己的，是他的。

远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孟听知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她脸颊，动作轻柔得近乎荒谬。

孟听知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布料，小心翼翼地擦拭她嘴角残留的苔藓碎屑。

动作轻柔的像是怕弄疼她。

孟听知："你...受伤了。"

他终于开口，嗓音沙哑。

林昭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真的破了。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混着苔藓的涩味，让她胃部一阵翻腾。

林昭："为什么追我们？"

她低声问。

孟听知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在她锁骨处那道淡青的血管上，仿佛那里藏着某个答案。

孟听知："因为他们知道得比我多，也知道得...比我清楚。"

林昭："知道什么？"

他的手指慢慢从她脸上移开，却在离开的最后一瞬顿了顿，像是不舍。

孟听知：“关于……”

他抬头望向岩洞顶部的裂缝。

孟听知：“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昭盯着他泛白的指节，忽然想起他在溪边捡起自己帽子时的表情——

那种介于茫然与清醒之间的神色，像一个人正在和记忆拔河。

林昭：“你到底是谁？”

她问第三遍。

孟听知：“我是谁？”

他喃喃重复了一遍，像是在问自己。

孟听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来了，我就必须找到你。”

林昭愣住。

这不是一句暧昧的话，

而是一种近乎宿命般的陈述。

孟听知没再说话，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块破布，轻轻擦拭她嘴角的血渍，动作出奇地仔细。

他站起身，把湿透的帽子扔进溪水。

孟听知：“走吧，他们不会只来一次。”

林昭跟着他钻出沟壑，脚下的苔藓比清晨更滑。

她看着前面男人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左肩有一块暗红的印记，像是被什么虫子咬过，又像……

林昭：“你肩膀上……”

孟听知：“不重要。”

孟听知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晨雾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模糊。

孟听知：“对你来说，重要的人只有一个，顾染。”

林昭的手指猛然收紧。

孟听知笑了，笑得却有些苦涩。

孟听知：“我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已经...输给了那人。”

这句话说得突兀，却又像是酝酿了很久。

林昭看着他后颈的汗珠滚进衣领，忽然有种感觉——

这个男人不是在嫉妒，

而是在恨。

恨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恨一个连是否存在都不确定的名字。

……

两人继续往北走，穿过一片蕨类森林。

这里的植物高得像塔楼，某些枝干上甚至爬满了荧光苔藓。

林昭：“别碰，有些苔藓会分泌神经毒素。”

林昭弯腰拨开一丛藤蔓，露出后面一座半塌的石台。石台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

林昭：“这是什么？”

孟听知：“不知道，但我...梦见过。”

林昭猛地抬头。

孟听知已经转身走向另一侧，背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走得很慢，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在拖延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