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逆局

直到有一天，她在园子里遇见宝玉。

"林姑娘。"宝玉笑吟吟地拦住她，"我听说你会看病？"

林昭："略懂些皮毛。"

林昭转身就要走。

宝玉却不依不饶："等等。"

林昭停下脚步。

"林姑娘，"宝玉小声说，"你能不能……多陪我说说话？"

林昭："为什么？"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

林昭："怎么不一样？"

“你总是冷冷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林昭：“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只知道吟诗作对？”

宝玉脸上一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昭："你认为身边围着很多人夸你，你就可以飘飘然了？"

林昭语气渐冷。

宝玉的脸色变了："我……"

林昭："你知道黛玉为什么总是多愁善感吗？"

林昭打断他。

林昭："因为她比你清醒。"

宝玉怔住了。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林昭回到住处，发现黛玉在等她。

"宝哥哥告诉我了。"黛玉轻声说，"他说你今天训了他一顿。"

林昭："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黛玉走近一步，"昭姐姐最近……似乎很疲惫。"

林昭没说话。

"姐姐是在为我们担心吗？"

林昭："嗯。"

"有时候，"黛玉语气轻柔，"我觉得姐姐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林昭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知道姐姐一定经历了什么。"黛玉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愿意说，我会听。"

林昭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

林昭："谢谢。"

黛玉笑了："姐姐不用谢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些。"

林昭看着她，黛玉这个多愁善感的少女，其实比谁都通透。

……

林昭正在给黛玉诊脉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紫鹃匆匆进来，脸色发白：“老太太那边出事了。”

黛玉坐直身子：“怎么了？”

“说是……王熙凤摔了一跤，动了胎气。”

林昭收回手，黛玉的手腕还残留着指尖的凉意。她站起身，径直往外走。

林昭：“我们也去瞧瞧。”

三人赶到贾母房中，只见王熙凤靠在榻上，脸色苍白，腹部仍隐隐作痛。贾母一脸焦急，王夫人站在一旁，嘴紧抿成一条线。

林昭：“大夫呢？”

“刚走。”王夫人语气淡淡，“说是静养即可。”

林昭走到王熙凤身边，蹲下身查看地上的痕迹。青砖湿漉漉的，像是洒了水。

她抬头看向屋里的丫头。

林昭：“是谁打的水？”

一个小丫头吓得跪下：“是……是我。”

林昭：“为何洒水？”

“夫人说今日天干，要洒水除尘……”

林昭盯着王夫人。

林昭：“今日风大，洒水易滑，夫人可曾想过后果？”

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王夫人脸上变了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昭：“意思很明显。”

林昭站起身。

林昭：“有人想让王熙凤小产。”

这时，王熙凤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却清晰：“林昭姑娘说得对，我就是被这水滑了一跤。”

屋里气氛骤然紧张。

林昭看着王熙凤。

林昭：“你现在肚子还疼吗？”

“隐隐作痛。”

林昭从袖中取出银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掀开王熙凤衣襟，在她小腹附近落针。

“你敢！”王夫人怒喝。

林昭：“你要她死，我就救。”

林昭语气不带感情。

针落下去不到片刻，王熙凤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些。

“好多了。”她低声说。

林昭收回银针，转向贾母。

林昭：“老太太，今日之事绝非意外。王夫人若真要洒水，怎会不知今日风大路滑？”

贾母神色复杂地看着王夫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夫人咬牙不语。林昭转身离开，黛玉跟在她身后。

“姐姐……”黛玉轻声唤她，“你不怕得罪王夫人吗？”

林昭：“我不怕得罪人，我只怕你们一个个在我眼前倒下。”

黛玉怔住。

林昭脚步没停，径直往前走。黛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林昭站在贾母房中，目光落在王夫人脸上。

林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王熙凤靠在榻上，脸色苍白得厉害，额头上还带着汗珠。贾母坐在主位上，手里握着茶盏，却没有喝。

王夫人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林昭：“这水洒得很有讲究。不是洒在门口，也不是洒在大厅，而是正好洒在王熙凤要经过的路上。”

林昭：“王夫人，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贾母皱眉看着两人，目光在王熙凤苍白的脸色上停留片刻，又落在林昭身上：“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林昭：“老太太若不信，可再请大夫来查。地上水渍未干，便可验出是否有人故意洒水。若无风大路滑之说，又怎会摔得这般凑巧？”

屋里一片寂静。

王夫人脸上终于变了颜色。

林昭继续说下去。

林昭："你知道王熙凤最近身子弱，走路不稳。你更知道，一旦动了胎气，对她的身体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够了！"王夫人突然站起来，"你这个外来的姑娘，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林昭："我不是来指手画脚的。"

林昭语气平静。

林昭："我是来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谁要是敢动她们一根手指头，我就让谁付出代价。"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黛玉跟了出来。

"姐姐……"她轻轻叫了一声。

林昭停下脚步。

"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黛玉声音很轻，"你说……要让我们活下来，是真的吗？"

林昭没有回答。

黛玉看着她的背影："我也想过要活下去，可是……我总是觉得自己活不长。"

林昭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昭："你会活下去的。"

黛玉笑了："姐姐说话的时候，真像一个将军。"

林昭没说话，转身走了。

第二天，林昭去了梨香院。

宝钗正在抄经。

"林昭姑娘。"她放下笔，"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你一件事。"

林昭："什么事？"

"你昨天在老太太那里说的话，是真的吗？你说……要让我们都活下去。"

林昭："是。"

宝钗看着她，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觉得，你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你说话做事的方式，都和我们不一样。"

林昭："不一样？"

"嗯。"宝钗点点头，"比如你昨天训斥王夫人的样子，就是很让人信服。"

林昭沉默了一会儿。

林昭："我会护着你们的。"

宝钗看着她："姐姐，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昭："因为……我见过你们的结局，我不信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