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火未央·守家
柴绪：“你累了吗？”
他的语气温柔。
林昭：“不累。”
柴绪：“骗人。”
柴绪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柴绪：“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累了。”
林昭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确实累了，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心里的。
柴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手臂。
柴绪：“去休息吧，我守着。”
林昭没有动，也没有拒绝。她站在那里，像是在犹豫什么。
柴绪看着她，忽然笑了。
柴绪：“你是不是在担心，万一敌人再来怎么办？”
林昭点点头。
柴绪：“有我在。”
柴绪认真地说。
柴绪：“我会保护大家的。”
林昭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个男人明明比她小不了多少，却总是用一种长辈般的语气说话。
林昭：“你确定？”
她挑眉。
柴绪：“当然。”
柴绪挺直腰板。
柴绪：“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搭档。”
林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柴绪怔住，随即感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林昭：“我去休息。”
林昭转身走进帐篷，留下柴绪一个人站在外面，脸上还带着没反应过来的表情。
天边的光线越来越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天刚亮透，她就醒了。帐篷里还残留着昨夜的血腥气，混着柴绪身上的药味。他坐在角落，靠着木箱打盹，手里还攥着一把没吃完的干粮。
她起身时发出的动静不大，柴绪却立刻睁开了眼。
两人对视了一瞬，他松了口气似的笑了笑，把剩下的干粮递过去。
林昭摇头，从包袱里翻出水囊喝了两口。水有点凉，带着铁皮的味道。
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压低了的交谈。老人们已经起来了，在给孩子们分食物。
有个小女孩蹲在角落里，手里握着半块肉饼，眼睛一直盯着林昭的帐篷。
柴绪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柴绪：“我去看看那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林昭：“别走太远。”
他应了一声，又顿了顿。
柴绪：“你……脸色还是不太好。”
林昭没接话。她确实没休息好，梦里全是火光和哭喊。她已经……很久没做过这样的梦了。
柴绪走后，她走出帐篷，站在阳光下。
空气里有烧焦的味道，营地边缘还能看到昨夜战斗留下的痕迹——血迹、脚印、断裂的箭杆。
那个小女孩还在看她。她走过去，蹲下来问她。
林昭：“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小顺。”
林昭：“你想留下来吗？”
林昭看着她。
林昭：“还是想回家？”
小顺低下头，手指抠着地上的石子，“家……没了。”
林昭沉默了几秒。
林昭：“那你以后跟着我。”
女孩猛地抬头，眼睛亮了一下，又赶紧低下头，生怕她反悔。
柴绪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布包。
柴绪：“他们走得匆忙，留下了不少东西。有粮食、干肉，还有这个。”
他从包里拿出一卷地图，摊开在地上。地图边角已经泛黄，看得出是经常被翻看。
林昭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一个标记上。那是敌军补给线的路线图，标注得很详细。
柴绪也注意到了，低声问。
柴绪：“你是打算……”
林昭没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那里离青水镇不远，是个峡谷。
柴绪明白了。他看了眼周围，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正在收拾帐篷、搬运物资。一群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希望。
柴绪没再问。他知道林昭不会无缘无故做决定，她从来不会。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惊叫了一声，接着是奔跑的脚步声。
林昭立刻站起来，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一个哨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有人来了！”
营地里顿时乱了起来。老人们赶紧把孩子们往帐篷里带，几个男人抄起了武器。
林昭快步走到营地边缘，眯起眼睛望向远方。晨雾还未散尽，隐约能看到几道身影正朝这边靠近。
不是敌人。
来的是几个穿着百姓衣服的人，手里拿着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最前面的是个中年男人，满脸风霜，眼神却很坚定。
他走到林昭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我们是从隔壁村逃出来的。听说您杀了李将军，救了这些百姓……我们想，能不能留下来？”
后面的人也纷纷点头，有人已经开始抹眼泪。
柴绪看了林昭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林昭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人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谢谢！谢谢您！我们会干活，也能守营地，绝不会白吃白住！”
林昭依旧没说话。她只是转身走向帐篷，从里面拿出一小袋米，递给那个男人。
林昭：“先安顿下来，明天开始训练。”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郑重地接过米袋，“是！”
营地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不一样了。原本只是临时避难的地方，现在却像是有了新的方向。
柴绪跟在她身后。
柴绪：“你真要收留他们？”
林昭：“他们能打仗。而且，他们...知道该怎么活。”
柴绪笑了。
柴绪：“你比我想得更远。”
林昭停下脚步，看向远方。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
……
林昭站在帐篷外，望着远处升起炊烟的方向。
幸存者们已经开始生火做饭，孩子们围坐在老人们身边，眼神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希望。
柴绪：“吃点东西吧。”
柴绪递来一块烤饼，热气腾腾。
柴绪：“昨天那个地图，你想好怎么用了？”
林昭接过烤饼，咬了一口。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
林昭：“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峡谷。”
柴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敌军的补给线经过那里，如果能切断，至少能让他们的攻势暂缓一段时间。
柴绪：“你要亲自去？”
林昭：“我带人去。你留在这里，照顾百姓们。”
柴绪皱了皱眉。
柴绪：“我跟你去。”
林昭：“不行。这里需要有人守着，我不能让那群人再经历一次屠村。”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