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
他的手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向逢逐：“别走。”
他低声说。
向逢逐：“求你...别走...我只是……太想你了。”
她猛地推开向逢逐。
林昭：“我说过。”
她看着他，眼神冷得可怕。
林昭：“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你。”
林昭转身，大步走向车门。她拉开门，却没有立刻离开，她回头看了一眼。
向逢逐还坐在那儿，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的轮廓刻进眼底。
她最终还是走了出去。夜风卷起她的衣角，她站在车外，看着远处的天际线。
……
林昭的手指搭在车门把手上，指节发白。她听见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向逢逐动了。
他靠在座椅上，呼吸依然急促，但眼神已经清醒了几分。
向逢逐：“你总是这样，”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向逢逐：“想走就走。”
林昭没回头，只说。
林昭：“是你抓不住我。”
话音刚落，她听见金属碰撞的轻响。后视镜晃了一下，映出向逢逐的手正撑在座椅边缘，指节泛白。他的另一只手还搭在胸口，像是疼得厉害。
向逢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喘着气说。
向逢逐：“你怕我死了。”
向逢逐笑了，笑声里带着血丝。
向逢逐：“所以你才会留下来。”
林昭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脸上。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差，嘴唇几乎没了血色，却还在笑。
林昭：“你笑什么？”
向逢逐：“我在笑你。你明明可以一个人活得很好，为什么要管我？”
林昭看着他，没有说话。
向逢逐撑着身体坐直了些，靠在座椅上，像是用尽了力气。
向逢逐：“你说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低声说。
向逢逐：“可你明明在这里。你在我面前，你抱着我，你给我打针，你……”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下去。
向逢逐：“林昭...你不是铁做的。”
林昭的手慢慢松开把手上，却没有进车。她看着他，眼神复杂。
向逢逐盯着她，像是在等她的反应，可她什么都没说。
远处传来狗吠声，打破了沉默。
林昭猛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有人来了。
她迅速拉开车门，坐回驾驶座，一把将向逢逐往旁边推了推。
林昭：“你还能撑多久？”
向逢逐：“不知道。”
向逢逐靠在窗边，呼吸有些乱。
向逢逐：“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林昭：“安静点。”
林昭启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冲出去，轮胎在地面划出一道痕迹。
向逢逐被惯性推得撞向车窗，闷哼了一声。林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伸手把暖气调高了一些。
车内温度缓缓上升，驱散了些许寒意。向逢逐靠在窗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林昭一边开车，一边观察他的状态。他的额头还是烫的，呼吸也不稳，药效还没完全过去。
她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林昭：“我要解药。”
对方沉默了几秒。
“你确定要这么做？”
林昭：“嗯，我现在就要。”
“好。”对方笑了笑，“老地方见。”
林昭挂断电话，看了眼后视镜。向逢逐睁开眼睛，正盯着她。
向逢逐：“你要去哪？”
林昭：“找人。”
林昭淡淡地说。
向逢逐：“去找谁？”
林昭没说话，她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停在红灯前。
向逢逐挣扎着坐直身子。
向逢逐：“你不能去。”
林昭：“为什么不能？”
林昭侧头看他。
向逢逐：“那个人……”
他咬紧牙关。
向逢逐：“不能信。”
林昭：“你以为我会信谁？”
向逢逐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红灯转绿。林昭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飞驰而出。
风从窗外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向逢逐忽然伸手，小心翼翼地拂开她眼前的一缕发丝。
林昭愣了一下。
他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她。
向逢逐：“你别去。”
他低声说。
向逢逐：“我不值得。”
林昭看着前方，没说话。她知道他是对的，那个人，的确不值得信任。
可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
车子驶入老城区，街道狭窄，路灯昏暗，林昭将车停在一栋破旧公寓楼前。
她解开安全带。
林昭：“你在这等我。”
向逢逐抓住她的手腕。
向逢逐：“你不该来这种地方。”
林昭：“我比你清楚。”
她抽回手，推开车门。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她回头看了一眼。向逢逐靠在车窗边，脸色苍白，眼神却格外亮。
林昭：“十分钟，如果我没回来……”
她没说完，转身走进黑暗中。楼梯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灯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出模糊的轮廓。
……
半年后。
夜色沉沉，漫天星辰像是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
远处雪山轮廓被月光勾勒出柔和的曲线，风掠过林间，卷起几片积雪，在空中旋出细小的白雾。
头顶是一片泛着幽蓝的天空，极光正缓缓铺展开来，像是有人用最轻柔的笔触在画布上晕染出淡青与浅紫的光带。
极光在天空中舞动，像一条条绿色的丝带轻轻飘荡。林昭站在雪地上，望着这壮丽的景象，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向逢逐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怕打扰这一刻。
寒风呼啸，吹得林昭的发丝微微飘起。她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枪柄。
向逢逐：“林昭，你以前看过极光吗？”
向逢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
林昭：“没有。”
林昭简短地回答，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疏离。
向逢逐笑了笑，走近一步，站在她身旁。他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缓缓消散。
向逢逐：“听说极光是世界上最接近梦境的东西。”
向逢逐顿了顿。
向逢逐：“它不是固定的，每一秒它都在变化，像是一场无声的舞蹈。”
林昭：“你...为什么带我来？”
向逢逐：“因为……”
向逢逐顿了顿，看着她的侧脸。
向逢逐：“我想让你记住我。”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