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渔港·血色归途

童愿睁大眼睛。

童愿：“你是说……游泳？”

林昭：“有船。”

林昭指了指远处海岸边的一个小码头。

林昭：“那边有一艘小渔船，只要能撑到天亮，我们就还有机会。”

童愿看着那片黑暗，心里一阵发紧。

林昭转过身来，手里握着那支从看守身上夺来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停在角落里的一张旧木床上。

林昭："你先睡一会儿。"

林昭把毯子抖开。

林昭："我守着。"

童愿："你不睡吗？"

林昭："我不困。"

童愿站在原地没动。

她看着林昭走到墙边，从背包里翻出一卷绷带。受伤的右臂被慢慢解开，血迹在布条上晕开。

童愿咬了咬嘴唇，走过去伸手要帮她。

林昭："我自己来。"

林昭偏了偏身子，避开她的手。

童愿："可你一只手不好包。"

童愿坚持。

林昭看了她一眼，没再拒绝。

童愿的动作很小心，手指碰到皮肤时微微发抖。她能感觉到林昭的身体绷得很紧，但没有躲开。

童愿："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包扎伤口吗？"

童愿小声问。

林昭："嗯。"

童愿："疼不疼？"

林昭："习惯了。"

童愿打了个结，抬头正对上林昭的目光。

那双眼睛黑得发亮，像是藏着什么。

她忽然想起刚才在树林里的事——林昭一个人引开追兵，她躲在树后听着远处传来的闷响，心里害怕得要命。

童愿："谢谢你。"

林昭没应声，只是把袖子拉下来遮住绷带。她转身走向窗边，又开始观察外面的动静。

童愿望着她的背影，觉得这个女人像一座冰山，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可刚才包扎的时候，她明明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

童愿："你真的不打算睡一会儿吗？"

童愿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林昭："我说了，我不困。"

童愿："可是……"

林昭突然打断她。

林昭："有动静。"

童愿立刻屏住呼吸。远处传来脚步声，混在雨声里，断断续续的。

她下意识往林昭身边靠了靠，闻到一股血腥味和潮湿的气息。

童愿："他们还在找我们。"

童愿压低声音。

林昭没说话，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匕首。光束扫过窗户，在玻璃上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

童愿看见林昭的瞳孔缩成一条线，像是猎人盯住了猎物。

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昭："去床底下。"

童愿："那你……"

林昭："别废话，快去。"

童愿钻进床底的时候，听见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有人在撬锁。她屏住呼吸，看见林昭已经闪到门后，手电筒的光灭了。

门开了条缝，一个黑影探进来。

林昭像只野狼一样扑上去，捂住对方的嘴，匕首抵在喉咙上。那人挣扎了一下，很快不动了。

童愿从床底下爬出来，看见地上躺着个男人，穿着和之前一样的制服。他脖子上有道红印，但还活着。

林昭："你是谁派来的？"

男人咬紧牙关，不说话。

林昭："不说实话的话，"

林昭把刀刃往下压了压。

林昭："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个疯子……"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发颤。

林昭笑了，笑得有点冷。

林昭："现在告诉我，你们的人还有多少？"

男人刚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两声枪响。林昭猛地回头看向窗户，下一秒整个人扑向童愿，把她按在地上。

玻璃碎了。

子弹擦着林昭的肩膀飞过，打在墙上。她翻身站起，拉着童愿往后退。门外又冲进来两个黑衣人，举着枪。

"别动！"其中一人喊。

林昭却动了。

她甩出匕首，精准地扎进第一个人的脖子。

第二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踢翻在地。

童愿看见她像一阵风一样掠过，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第三个枪手从窗口跳进来，林昭已经等在那里。

两人撞在一起，滚到地上。童愿听见闷哼声，看见林昭的手臂上又多了道伤口。

林昭："趴下。"

童愿立刻趴在地上。下一秒，一声枪响。

林昭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握着一支冒烟的枪。最后一个枪手倒在墙角，胸口一片殷红。

林昭："你没事吧？"

她转身问童愿。

童愿点点头，发现自己在发抖。

林昭蹲下来检查她的手臂，发现只是擦破了点皮。

林昭："吓到了？"

童愿摇摇头，又点点头。

她看着林昭手臂上的血，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童愿："你……你流了好多血。"

林昭低头看了眼伤口。

林昭："不严重。"

童愿："可你一直在流血……"

林昭："习惯了。"

童愿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哭，但就是控制不住。

林昭站在那儿，像座永远不会倒的冰山，可她知道对方其实也在硬撑。

童愿："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她小声说。

童愿："只是……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

林昭愣了一下。她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这样对她说过话。

那时候她还没学会不哭，还没学会不疼。

林昭："别哭了。"

她的声音难得软了一下。

林昭："我们还得继续逃。"

童愿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她看见林昭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酒精，直接倒在伤口上。没有皱眉，也没有哼一声。

童愿："你真的不疼吗？"

林昭看着她。

林昭："疼，只是不想表现出来。"

童愿忽然觉得，这座冰山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林昭把最后一个枪手的枪踢到角落里，弯腰捡起地上的绷带。血已经把布条浸透了，她皱了皱眉，伸手扯开衬衫下摆。

童愿："我来吧。"

童愿小声说，接过绷带。

林昭没拒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窗外的雨。远处的枪声停了，但风声更急了。

童愿的手很稳。她先把旧绷带解开，用酒精棉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伤口，再重新包扎。

林昭的手臂肌肉绷得很紧，但她一声不吭。

童愿："你以前……也经常被人追杀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