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星星逃亡

隧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林昭看到墙壁缝隙里钻出无数细如蛛丝的光纤，正缠绕着她的脚踝往血管里钻。

“慕星”突然惨叫，脊椎在衣服下凸起尖锐的棱角。他的手臂以诡异的角度反折，指甲在钢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林昭："三秒。"

林昭扯断耳机线，将解码器插进他胸口。屏幕炸开火花的瞬间，她翻滚到装甲车后方。

追兵的闸门终于被撞开。强光束里，“慕星”正用头撞击混凝土墙面，碎骨渣混着脑浆溅在地面。

林昭："现在轮到我了。"

林昭拉开催泪弹拉环扔进人群，抓起方向盘猛打满舵。

车身擦着“慕星”身体碾过时，她看到他露出半截染血的臼齿。

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铁站...通风井...带他来..."通讯戛然而止。

林昭将油门踩到底，后视镜里“慕星”的残躯正在抽搐重组。他的左手穿透挡风玻璃，五根手指像蠕虫般扭动着逼近她咽喉。

装甲车冲出隧道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林昭咬开最后一支肾上腺素针剂扎进大腿，看着仪表盘上的血氧数值从97%开始暴跌。

林昭的手指按在扳机上，装甲车在晨雾中划出一道焦黑的轨迹。她的余光扫过副驾上的年轻男人，那家伙胸口的血渍已经晕染到安全带卡扣。

她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到慕星的脉搏，微弱得像是随时会断的琴弦。

后视镜里追兵的车队正在逼近，车顶的重机枪已经开始冒烟。林昭瞥了眼油箱表，数字在红色区域疯狂跳动。

"前面右转。"男人忽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磨玻璃，"有条废弃的地下通道..."

话没说完就咳出血沫。林昭一脚刹车，装甲车在弯道甩出三百六十度的弧线。后座的武器箱砸在防弹玻璃上，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追兵的子弹擦过车尾，爆胎的气浪掀翻路边的广告牌。林昭看到路牌上的箭头，毫不犹豫地撞断护栏冲下斜坡。

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像是千万只老鼠在啃铁皮。男人的手突然抓住她衣角："减速...要撞墙了..."

林昭松开油门，让车身顺着惯性滑行。当车头距离水泥墙只剩两米时，她猛地转动方向盘。

整个装甲车侧翻着挤进排水管，车顶擦着天花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男人指着前方锈迹斑斑的铁门说：“到了。”

林昭踹开车门，发现这里竟然是个废弃的防空洞。男人踉跄着往角落走，掀开伪装网露出一台老式医疗舱。

"这是当年留下的应急设备。"男人撕开胸前的衬衫，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快帮我注射抑制剂。"

林昭盯着他脖子上的纹路，那些青色的脉络像是活物一样在皮肤下游走。

她打开药柜，看到一排标注"基因锁中和液"的针剂。

林昭："为什么帮我？"

年轻男人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因为你是唯一没被他们控制的人。"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男人的瞳孔剧烈收缩。林昭看到他背后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光纤，像蜘蛛网一样爬满整面墙。

"他们在每个实验体体内都植入了监控。"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只有彻底摧毁中枢节点才能切断联系..."

男人忽然抓住林昭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慕星..."

话音未落，整座防空洞开始震动。林昭看到通风口涌进来大批黑衣人，他们胸口的徽章在黑暗中闪着红光。

"找到你了。"领头的人举起麻醉枪，"林小姐，请跟我们回去。"

林昭往后退了一步，背后是正在运作的医疗舱。年轻男人的身体已经陷入休克，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指甲缝里渗出黑色液体。

林昭："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回收失控的实验品。"那人往前逼近，"还有那个不该存在的解码器。"

林昭低头看了眼握在掌心的金属盒。年轻男人最后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那是个带着解脱的微笑。

林昭："抱歉。"

她将解码器插入医疗舱的接口。

林昭："今天不营业。"

红光闪烁三下，整个防空洞响起刺耳的警报。林昭踹翻装满试剂的推车，飞溅的液体在地面蔓延成一片火海。

黑衣人慌乱地后退，他们的机械义肢在高温下发出融化的滋滋声。

当爆炸的冲击波掀飞屋顶时，林昭已经攀上通风管道。

她回头看了眼正在坍塌的入口，年轻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火光中。

黎明时分，林昭在城郊的垃圾场醒来。她的外套被烧得只剩下半截，手掌的烫伤还在渗血。

手机在裤兜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

"我在码头B区等你。带上解码器，这次我说真的。"

林昭盯着屏幕看了十秒，把SIM卡抠出来捏碎。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流浪猫身上，那家伙脖子上挂着的吊牌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和年轻男人临终前戴的项链一模一样的符号。

林昭跟着那只猫走了三条街。

它的步伐稳健，像是知道有人在跟踪。每当她靠近，那枚吊牌就在阳光下闪一下，符号的棱角割得她瞳孔发紧。

转进死胡同时，猫跃上防火梯消失不见。林昭盯着墙上的涂鸦，指尖抚过斑驳的喷漆——和男人昏迷前画在医疗舱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叮"

金属坠地声从头顶传来。她抬头时，暗器已经贴着耳垂掠过，钉进砖缝里。银光闪闪的U盘还在震动，表面蚀刻着微型电路板。

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昭踹翻垃圾桶挡住入口，扯下U盘就往反方向跑。

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三个穿连体工装的人影正顺着排水管往下跳。

她拐进24小时便利店，店员正在给关东煮补货。蒸汽蒙住玻璃门的瞬间，林昭把U盘塞进最后一锅萝卜汤。

追兵冲进来时，她正坐在高脚凳上喝冰可乐。穿皮衣的男人扫视全场，袖口露出半截机械关节，在冷气中泛着蓝光。

"昭姐。"店员突然开口，汤勺指向沸腾的锅，"您的萝卜炖烂了。"

林昭端起纸杯泼向玻璃门。

滚烫的汤汁浇在追兵脸上，他们在惨叫中后退，皮肤发出蛋白质烧焦的噼啪声。

她撞开后厨的消防门，发现冷藏库里冻着整箱基因锁中和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