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星星逃亡

林昭抱着慕星从断崖跃下。风声裹着雨点抽打在脸上，她在空中调整姿势，确保自己垫在下方。

坠落的瞬间很漫长。

身体重重砸进水潭时，她像一汪水那样卸去了冲击。

只是慕星的体温正在急速升高，胸膛起伏得像是要溺毙。

潭水连着地下暗河。林昭拽着慕星的衣领潜入水底，黑暗中能看见几条银色的小鱼擦过皮肤。她数着心跳，直到头顶的喧嚣远去。

对岸有个废弃的防空洞。林昭把慕星拖进去时，发现他的嘴唇已经泛起青紫。

她扯开他的衬衫，伤口周围的皮肤烫得发亮，感染扩散得太快。

手机又震动起来。

秦京勋："我知道你在听。"

秦京勋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秦京勋："慕星的血型是RH阴性，你必须找到恒温箱。"

林昭盯着慕星的手腕。那里有道新鲜的咬痕，边缘泛着诡异的蓝紫色。

秦京勋："他的基因锁在崩溃，他们给他注射了抑制剂，但现在..."

话音突然中断。林昭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防空洞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慕星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却没睁开。

林昭："别睡。"

她掰开他的手指。

林昭："听着，你要是敢在这时候睡过去，我以后天天去你坟头蹦迪。"

他的手指松了松，嘴角牵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就像那天在道馆，他被打倒在地时露出的表情。

外面的雨声里混进了新声音。不是脚步声，而是某种金属器械运转的嗡鸣。

林昭熄灭手机屏幕。黑暗中，她看见洞口闪过一道幽蓝的光。

林昭屏住呼吸，手指扣紧枪柄。

防空洞的湿气裹着霉味往鼻子里钻，慕星滚烫的额头贴着她颈侧，汗珠顺着下巴滴在她锁骨上。

幽蓝的光又闪了一下。

是夜视仪。

林昭把慕星往身后藏了藏，背贴着冰冷的岩壁往前挪。

她的手指摸到一块松动的砖，轻轻一掰，碎屑簌簌往下掉。

林昭："别动。"

她压着嗓子对昏迷的慕星。

林昭："再撑一会儿。"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三个人，靴底碾碎碎石的声响混着某种机械运转的嗡鸣。

林昭突然想起在末世世界见过的追踪机器人——蜘蛛形态，红外扫描，能钻进任何缝隙。

她低头看慕星手腕的咬痕，蓝紫色已经蔓延到小臂。秦京勋说过这是基因锁崩溃的症状，而这些人手里一定有解药。

林昭："要赌一把了。"

林昭把格洛克手枪塞进裤腰，从背包里翻出最后两枚催眠弹。

第一只金属蜘蛛爬进洞口时，林昭甩出了催眠弹。

玻璃碎裂声和浓雾几乎同时爆发，紧接着是第二枚。

惨叫声从外面传来。

林昭抓起砖块冲出去，正撞上第二个戴着夜视仪的人。

她反手将砖块砸在他面罩上，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人踉跄后退，绊倒了后面的同伴。

"抓住她！"有人喊，"活捉！"

林昭踹翻第三个追兵，抢过他手里的注射器，针管上印着熟悉的logo。

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

她转身跑回防空洞，慕星的位置却空了。

慕星："在这里…"

黑暗中伸出一只手，他靠在墙边站着，脸色白得吓人。

慕星："我…还能走。"

林昭盯着他发抖的膝盖，走上前背起他。

林昭："你连站都站不稳。"

话音未落，一道蓝光扫过洞壁。林昭背着他往深处跑，子弹擦着耳际飞过，打碎了头顶的灯泡。

慕星："往这边！"

他突然指向左侧。

慕星："我记得这里有条排水渠。"

两个人在污水中蹚了十几分钟，直到直升机的声响消失。慕星的呼吸越来越重，林昭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烫。

她扶着他坐在水泥管里。

林昭："你先睡会儿吧。"

慕星抓住她手腕，眼神却很亮。

慕星："你又要一个人跑了。"

林昭："我去找找有没有路。"

她掰开他的手指。

林昭："你在这里等我。"

慕星："林昭。"

慕星的声音带着笑意。

慕星："你什么时候才能承认...其实也有点在意我的？"

林昭脚步停了一下，但没回头。

水泥管外传来水流声。

林昭循着声音走到尽头，发现铁栅栏外就是地下暗河。月光从裂缝漏进来，在水面上碎成点点银光。

她掏出手机，秦京勋的信息还在闪烁：恒温箱在地下研究所。

林昭："找到了。"

她回去扶起他。

林昭："我们坐船过去。"

暗河的水流很急，慕星几次差点滑下去。林昭只能把他绑在自己背上，让水流带着他们前进。

水底的寒气渗进骨头缝里，她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水流突然变得湍急。林昭抱住慕星滚下瀑布，落地时正好摔在一辆吉普车顶上。

车灯亮起。

"昭姐！"

开车的是个年轻男人，脸有些熟，"快上来！"

林昭警惕地后退一步。

林昭："你是谁？"

"放心，自己人。"他指着后座的医药箱，"秦京勋让我来接你们。"

"上车再说。"他急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车子驶入隧道时，慕星终于昏了过去。林昭盯着他发青的嘴唇，年轻男人递来一瓶药："这是解毒剂，但..."

林昭："但什么？"

"需要体温维持在37度以下。"他看了眼仪表盘，"我们现在去冷库。"

隧道尽头果然有辆黑色SUV堵着。林昭掀开油箱盖丢出打火机时，他猛打方向盘。

轮胎摩擦声和枪声同时响起，车子在拐弯处撞断护栏，腾空跃向对面公路。

林昭抱紧贺骁。

"我知道这很疯，但比起你跳瀑布那次，这算什么。"年轻男人踩着油门，"到了！"

冷库大门自动开启的瞬间，林昭抱着慕星冲进去。男人把温度调到最低，然后默默退到门外。

慕星的衬衫已经湿透，林昭解开他衣扣时，目光扫过他胸前的疤，那是几个月前她教他格斗时留下的。

林昭的眼泪啪嗒掉在他锁骨上。

她哭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