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路
林昭望着窗外，夜色沉沉。
她刚大哭过一场，眼泪还没干透，脸颊上还挂着咸涩的痕迹。
慕星：“你还好吗？”
慕星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递过去的时候，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背。
林昭没接，只是望着窗外。
楚煦九坐在角落里，一直没开口，只是盯着林昭看。
房间里只有空调轻微的嗡鸣声，和她呼吸的节奏。
她的眼眶又红了一些，像是又要哭了，但这一次，她咬着嘴唇，硬生生把情绪压了下去。
林昭：“我没事，你们不用这样围着我。”
沈烬：“林昭，你不是铁做的。”
他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沈烬：“你不会倒下，不代表你没有痛，所以想哭就哭。”
林昭没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干净利落，能打能杀，能救人，也能伤人。
可现在，它正在微微颤抖。
林昭：“我只是……有点累了。”
慕星：“那就休息。”
慕星把热牛奶放在桌上，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慕星：“你可以什么都不做，我们可以替你撑着。我们永远都是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林昭沉默了很久。
林昭：“谢谢你们。”
几个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落在六个人耳中，却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心上。
林昭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窗户微微作响。屋内的气氛却不再沉重，反而有一种难得的安宁。
她慢慢睡着了。
慕星看着她，眉头皱得很紧。他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醒她。
沈烬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沙发边缘，指节泛白。
……
灰猫轻巧地跃上窗台，尾巴一甩，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昭。它蹲坐在那里，像在等她决定。
林昭站在屋子中央，手里还握着从民国世界带回来的铜纽扣。
它被磨得发亮，边缘有些磨损，但上面的日期依旧清晰可见——1923年4月7日。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又抬头看向窗外。
天已经黑了，夜风穿过窗帘缝隙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屋子里安静得出奇，除了她和灰猫，没有别人。
沈烬他们还在厨房忙活着什么，锅碗瓢盆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偶尔还能听见秦京勋和明烁潇低声交谈的声音。
她没打算打扰他们。
“你想去哪儿？”灰猫忽然开口。
声音不大，却像是直接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林昭微微皱眉。
林昭：“你怎么会说话？”
“你问我怎么说话，我倒要问你，为什么你能穿书，还能带着东西到处乱跑？”
灰猫眯起眼睛，“你以为自己只是个穿书配角？你以为你只是误入剧情的旁观者？”
林昭没说话，她确实一直在这么认为。
可她也开始怀疑了，从她发现铜纽扣开始。
林昭：“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灰猫站起身，尾巴轻轻摇晃，“但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
林昭：“哪里？”
“你想知道的，都在那里。”
林昭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灰猫跳下窗台，转身朝门口走去。
林昭跟上。
她推开厨房门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沈烬：“你要出去？”
沈烬放下勺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警觉。
林昭：“嗯。”
林昭淡淡地应了一声。
慕星：“外面冷。”
慕星递来一件外套。
她接过，没穿。
秦京勋：“…早点回来。”
林昭：“嗯。”
门外，夜色正浓。
灰猫已经走到巷口，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林昭迈步跟上。
一人一猫，穿过街巷，走过桥头，最后停在一扇铁门前。
门上锈迹斑斑，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用过。
“进去吧。”灰猫低声说。
林昭推开门，里面是一条漆黑的楼梯通道。她没开灯，直接往上走。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间的缝隙里。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是几楼，直到她推开一扇门。
屋子里很暗，只有角落里的一盏灯亮着。
灯光下，坐着一个人，一个她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顾染。
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正在看书。
听到门响，她抬起头，冲林昭笑了笑。
顾染：“你来了。”
林昭站在原地，没动。
林昭：“…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染：“因为我该出现了。”
她转身面对林昭。
顾染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
动作很轻，却让林昭整个人都僵住了。
顾染：“林昭，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穿书？”
林昭：“为什么？”
顾染：“因为你不是穿书者。”
顾染注视着她的眼睛。
林昭猛地后退一步。
林昭：“你说什么？”
顾染：“你不是穿书者，你是原住民。你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穿书前的现实世界，你只是……被封印了记忆，送到了另一个维度。”
林昭：“我不信。”
顾染伸出手，掌心出现一道光。那光很柔和，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林昭下意识地伸出手，触碰到那道光。刹那间，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她看到自己小时候躺在病床上，顾依白每天来看她。
她看到顾染代替妹妹，陪在她身边。
她看到顾家老宅里，那些被隐藏的日记和照片。
她看到顾染倒在血泊中，她亲手为她报仇。
她看到自己死而复生，被带到末世世界。
她看到自己在民国世界调查爆炸案，在童话世界寻找线索。
她看到自己一次次穿越，一次次寻找真相。
她看到……自己的出生证明。
顾染：“你不是穿书者。”
顾染：“你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
林昭怔住了。
林昭：“可我…为什么要被送走？”
顾染：“因为你太强了。”
顾染看着她。
顾染：“你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你是连接所有世界的桥梁。”
林昭看着她，眼眶有些发热。
她终于明白，她不是迷失在这个世界。
她一直都在回家的路上。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