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
林昭的声音让秋至初的手腕猛地一顿。
他转身看见她靠在门边，手里拎着两个早餐袋。运动服袖口露出一小截绷带，和昨天那条是同一位置。
林昭："重新来。"
她把早餐放在长椅上，走到秋至初身后。
林昭："手臂要直，重心往前压。"
她的手掌贴上秋至初的手肘，温热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
秋至初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拳头在空中僵了片刻。
林昭："别紧张。"
林昭的声音就在耳边。
林昭："放松。"
可他越听越紧绷。
林昭的手指在他手肘上施加的压力忽轻忽重，像是某种无声的节奏。
健身房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窗外偶尔传来早起的鸟鸣。
林昭："这样。"
林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向前推，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背上。
秋至初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晨露的清新。
他的后颈微微发烫，连带着耳朵都烧了起来。
林昭："对了。"
林昭松开手退后一步。
林昭："继续练。"
秋至初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
他知道这不是因为训练过度，而是刚才那一瞬间——林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细微的痒意。
医院的走廊似乎比昨天更长。秋至初推着轮椅上的父亲往病房走，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父亲身上的酒气，让他胃部一阵翻涌。
林昭："我进去陪床。"
林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她穿着白色护士服，胸牌上写着"林医生"三个字。
父亲嘟囔着什么，秋至初没听清。他看着林昭自然地帮父亲调整输液管，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接触医疗设备。
深夜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秋至初听见隔壁床家属在打电话："...是啊，听说那个林医生最擅长术后康复，好多人都找她..."
他转头看向角落的折叠床。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林昭熟睡的侧脸上。
她的右手搭在胸前，绷带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
第二天手术前，秋至初看见林昭和主治医师低声交谈。她指着父亲的病历本，眉头微微皱起。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秋至初在等候区坐立不安时，林昭端着两杯咖啡过来。她换了便装，袖口的绷带换成了新的。
林昭："成功率百分之八十五。"
她把咖啡递过来。
林昭："比预期好。"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
林昭："我去换班。"
说完就消失在走廊拐角，留下半杯没喝完的咖啡。
术后第三天，父亲开始胡言乱语。他抓着秋至初的手，嘴里念叨着二十年前的事："那天...我喝了酒...是你妈抱着你去医院..."
秋至初愣住了。这是父亲第一次提起那次车祸。林昭正好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她像往常一样把汤放在床头柜上，动作自然。
……
林昭站在电竞馆的选手席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对面的队伍。
这是她第一次以正式选手的身份参与职业联赛，也是秋至初的首次大型赛事。
台下人声鼎沸，闪光灯不断亮起，但她的神情一如往常地冷静。
秋至初：“学姐……”
秋至初坐在她旁边，紧张地搓着手。
秋至初：“我、我有点紧张。”
林昭看了他一眼，声音低沉。
林昭：“深呼吸，把注意力放在操作上。”
秋至初：“嗯！”
秋至初用力点头，手指在鼠标上微微发抖。
比赛开始，双方进入BP阶段。
林昭是队内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人，她只是默默地分析对手的阵容搭配，眼神冷得像刀子。
第一局开局，对方打野频繁入侵，节奏极快。秋至初几次失误，被对方中单压制得喘不过气。
林昭：“稳住。”
林昭开口，语气不带一丝情绪波动。
林昭：“别急着补兵，等我帮你控线。”
第二波团战爆发在龙坑，对方五人集火己方上单，林昭一个闪现进场，瞬间打出爆炸伤害，配合队友完成一换三。
“漂亮！”解说激动地喊道，“林昭这一波闪现进场太果断了！”
秋至初看着屏幕上的击杀提示，心跳加快。他抬头看向林昭，发现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那波操作对她来说不过是日常练习。
秋至初：“你……你怎么做到的？”
林昭：“练多了，就熟了。”
她的声音淡淡。
比赛进入中期，局势胶着。林昭的操作依旧稳健，但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凝重。
秋至初：“怎么了？”
林昭：“对面那个辅助，打法风格不对，不是常规训练赛的那个人。”
话音刚落，对方辅助突然绕后，配合打野蹲草，一套连招将秋至初击杀。
秋至初懊恼地拍了下键盘。
秋至初：“学姐……对不起，我又送了。”
林昭：“没关系。”
林昭的声音依旧平静。
林昭：“你只要记住，下次不要进草丛。”
秋至初：“嗯……”
秋至初低头应了一声，心里却莫名有些暖。
第二局开始前，教练组紧急调整阵容，林昭的位置从打野改为中单。
秋至初：“你能适应吗？”
秋至初担心地问。
林昭：“可以。”
秋至初：“可是中单是你不太擅长的位置。”
林昭看了他一眼。
林昭：“那就练到擅长。”
比赛继续，林昭的角色选择是狼，一套技能流畅到令人窒息。
她在线上压制力极强，短短十分钟就拿到四个人头，带动全队节奏。
秋至初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她在赛场上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神里有光，那是他在训练室里从未见过的炽热。
第三局，最后一场决胜局。
秋至初：“对面开始针对你了。”
林昭：“我知道。”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