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
林昭的手指在账本封面上停顿了一瞬，指尖传来皮革的冰凉触感。
时卿乐踮起脚尖，凑近看那几个字。
时卿乐：“林家计划……”
林昭翻开第一页。纸张已经泛黄发脆，边角有些破损，但字迹依旧清晰。那是一手工整有力的钢笔字，写得极快，仿佛怕来不及。
“四月五日，陈雨父亲登船，名义查货，实为夺名单。我已察觉不对，将孩子托付给阿启，嘱她带去南洋。若我有失，愿有人替我说出真相。”
时卿乐：“又是名单。到底是什么名单？这么重要？”
林昭继续往下翻，眉头越皱越紧。
“名单上有三人，皆与军火走私有关。我原本打算交给巡捕房，却没想到……他们早已被收买。唯一可信的，只有巡捕老李。”
她突然停下，视线定格在某一段话上。
“若你看到这本账，说明你已找到我留下的所有线索。记住，真正的敌人不是名单上的人，而是背后操控一切的那只手。”
时卿乐：“背后？什么意思？”
林昭没有回答，而是迅速翻动后面的页数，终于找到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展开一看，是手绘的码头布局图，标注了几个关键位置，还有一串数字：19230406。
时卿乐：“这是……”
时卿乐眯起眼。
时卿乐：“日期？”
林昭的目光落在图上的一个红圈，那是当年爆炸船只的停泊点。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站起来。
林昭：“我们走。”
时卿乐：“去哪儿？”
林昭：“码头。”
……
夜色沉沉，江风呼啸。
林昭和时卿乐站在当年那艘船爆炸的位置，脚下是漆黑的江水，远处零星的灯火在风中摇晃。
林昭掏出那张地图，对照着四周的地貌。
林昭：“应该就是这里。”
时卿乐低头看着手表。
时卿乐：“你确定要现在下水？”
林昭：“没说要下水。”
林昭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码头边缘的一块石砖。她手指一滑，竟摸到一个凹陷的刻痕。
林昭：“你看这个。”
时卿乐凑近一看，愣住了。
那是一串数字：19230406，和账本上的完全一样。
林昭：“这不是日期，是密码。”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座废弃的闸门上。
两人快步走过去，闸门半掩，锁已经锈死。
林昭从包里掏出工具，熟练地撬开锁，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是一个狭小的储物间，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
林昭走过去，掀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是一些老旧的文件和一本黑色笔记本。
她拿起笔记本，轻轻翻开封面。
“如果你找到了这里，说明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
“我是林家最后一个人。我知道你来了，也知道你在找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名单上的人，都已经死了。”
她猛地合上笔记本。
时卿乐：“怎么了？”
林昭没说话，只是将笔记本重新打开，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贴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三个男人站在一起，背景是码头，右边的男人穿着军装，左手里握着一份文件。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男人脸上。
她见过他。就在昨天，码头边的茶馆里。他是——现任商会会长，安怀。
林昭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边缘，眼神如刀。
时卿乐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变了脸色。
时卿乐：“商会会长？这老头儿……居然和当年的事有关？”
林昭把笔记本合上，塞进背包。
林昭：“走。”
时卿乐：“去哪儿？”
林昭：“商会。”
时卿乐：“你疯了！这可是民国！他要是知道你在查他，分分钟能让你消失！”
林昭：“那就别让他知道。”
林昭说完，转身就走。
时卿乐赶紧跟上，一边嘀咕。
时卿乐：“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死啊……”
她们一路穿过狭窄的巷子，绕过巡逻的巡捕，来到商会门口。
商会的大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门口站着两个穿西装的守卫，手里握着手枪。
林昭站在街角，观察了一会儿。
林昭：“后门。”
时卿乐：“嗯，我跟着你。”
她们绕到后巷，果然发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是一条昏暗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酒气。
林昭示意时卿乐小心，两人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走廊尽头是一间办公室，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灯光。
林昭靠过去，耳朵贴在门上。
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她已经查到码头了。”
另一个声音冷笑：“那就让她查吧。反正她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证据。”
林昭眼神一冷。
她轻轻推开一条缝，看见屋内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安怀，另一个……
是陈雨。
“她查不到什么。”陈雨淡淡地说，“当年的事，除了你和我，没人知道真相。”
安怀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但她已经找到了账本。”
“那就毁掉。”
“迟了。”他放下茶杯，“她已经开始怀疑你。”
陈雨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她当然会怀疑我。因为当年上船的人，是我。”
林昭的手指紧紧攥住门框。
时卿乐倒抽一口冷气，几乎要叫出声，被林昭一把捂住嘴。
“当年船上爆炸，是我干的。”陈雨继续说，“我亲手点了火。”
“我只是按你的命令行事。”陈雨冷笑，“你说要除掉林家，我就照做了。”
安怀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陈雨盯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安怀微微一笑：“因为你已经没用了。”
陈雨猛然起身，手伸向腰间。但下一秒，安怀身旁的保镖已经掏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坐下。”安怀淡淡地说。
陈雨缓缓坐下，脸色苍白。
林昭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
原来当年船上的一切，都是安怀安排的。
而陈雨，只是一个执行者。
而现在，他也成了弃子。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