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

林昭至今没说过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每次提到顾染，她的眼神都会暗下去，像是永远填不满的深渊。

秦京勋："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女人笑了。

"重要的是，我知道顾染是怎么死的，也知道沈烬当时就在现场。"

秦京勋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秦京勋："别耍花样。"

"我没有耍花样。"

"那两个人都只是站在那里，亲眼看着林昭的世界一点点崩塌。"

林昭突然向前一步，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她的手掐住女人脖子，把她按在墙上。墙上的旧相框发出碎裂声，玻璃渣簌簌往下掉。

林昭："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人的手牢牢抓着林昭的手腕，指甲都快要掐进去了。

"我想告诉你，那几个人一直都在骗你。你以为只有顾明和明烁潇，其实不是。每一个站在旁边无动于衷的人，都该死。"

慕星看见林昭的眼神变了，那种冰冷的、理性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愤怒。

他第一次看到林昭失控。

秦京勋："阿昭！"

秦京勋喊了一声，但没有开枪，她知道现在谁都不能打扰林昭。

林昭："告诉我真相。"

"你确定要听吗？"

女人的声音沙哑。

"听了之后，你还能继续装作没事人一样生活吗？"

林昭的手松了一点。

林昭："说。"

"那天，明烁潇的身后不止有她和顾明的人，还有沈烬、安墨和楚煦九的人。他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止。因为他们都在等——等你崩溃，等你重新注意到他们。"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慕星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林昭的手终于松开了。

女人瘫坐在地上咳嗽，嘴角有血迹。但她还在笑，那种疯狂的笑容让慕星毛骨悚然。

"现在你知道了。你那些所谓的'朋友'，他们只是需要你痛苦，需要你永远都留在他们身边。"

林昭："够了。"

林昭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仓库都震了一下。她转身往外走，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

慕星想追上去，却被秦京勋拉住。

秦京勋："让她一个人待会儿。"

慕星："可她..."

秦京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秦京勋的表情很复杂。

秦京勋："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女人还在地上笑。

慕星看着她，突然明白了林昭为什么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秒。

这个女人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所有藏在黑暗里的东西。

慕星："林昭！"

慕星还是追了出去。夜风卷着枯叶打在他脸上，他看见林昭站在仓库门口，背对着他。

慕星："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林昭沉默了一会儿。

林昭："我不知道。"

这是慕星第一次听到她说"不知道"。他本以为林昭什么都计划好了，原来她也会迷茫。

慕星："如果你需要帮忙……"

林昭："不需要。"

林昭："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慕星："可是……"

林昭："慕星。"

林昭转过身来，月光照在她脸上。

林昭："有些事我必须一个人面对，你帮不了我。"

他想反驳，却发现说不出话。因为她是对的，这件事和他俩之间无关，这是林昭和那几人的恩怨。

慕星："至少让我陪着你。"

林昭看着慕星，眼神复杂。过了很久，她才说。

林昭："随你吧。"

远处传来警笛声，慕星知道必须离开了。他回头看了眼仓库，女人还在里面，像个疯子一样笑着，口中还不停的嘟囔着林昭的名字。

慕星："我们走吧。"

林昭点点头，往前走。慕星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很孤单。

三人刚走到路口，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沈烬。

沈烬："林昭。"

林昭的脚步在沈烬面前停住。慕星看见她的肩膀绷紧，像是拉满的弓弦。

车窗完全降下，沈烬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穿着件深灰色风衣，袖口卷到手腕，露出腕骨处结痂的擦伤。

沈烬："上车说话。"

林昭："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煦九的目光扫过她泛白的指节。

楚煦九："你现在的情绪状态很危险。"

慕星注意到林昭的呼吸变得很浅。

她突然笑了，那种笑让他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林昭："你们现在倒关心起我的情绪来了？"

安墨："我们一直都在关心。"

明烁潇："是啊，只是你不愿意承认。"

林昭："别说了。"

林昭往前一步，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昭："那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沈烬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看了眼后视镜，像是在衡量什么。

安墨："所以呢，你是打算……”

安墨顿了顿。

安墨："报复？"

林昭："不是报复。"

林昭的声音很轻。

林昭："是清算。"

秦京勋看见沈烬握方向盘的手收紧。

夜风卷着路边的枯叶掠过，远处传来警笛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明烁潇："你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秦京勋听见林昭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慕星看见四个人下车的瞬间，手就摸到了腰间。他不是怕，是本能地想保护林昭。

四个人都没说话，就只是看着林昭，目光像一把刀，从她的发梢一直划到脚尖。

林昭的眼睛眯了一下。慕星看见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

沈烬："明烁潇开枪的时候，我在看着你。"

沈烬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沈烬："你抱着顾染的样子……让我觉得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秦京勋看见林昭的手指蜷缩起来。她的指甲应该掐进掌心了，因为指尖泛着青白。

林昭："所以呢？"

林昭的声音抖了一下，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笑了。那种让慕星后背发凉的笑又回来了，她往前走了一步。

林昭："你们真是无药可救。"

安墨伸手想碰她，却在离她脸颊还有半寸的地方僵住了。他的手指悬在空中，像一只受伤的蝴蝶。

秦京勋突然想起那个陌生女人说的话：每一个站在旁边无动于衷的人，都该死。

林昭：“你们知道吗？现在我觉得……”

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林昭："你们谁都别想逃。"

四个人的脸色变了。他们猛地退后，靴子踩在碎石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明烁潇："你要干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