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更衣室里空无一人。储物柜的门开着，林昭的外套不见了。地上有水渍，像是有人刚洗完澡。

慕星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转身要离开时，看见镜子上蒙着一层白雾，有人用手指写了几个字：别相信他们。

"他们"是谁？

道馆外的风忽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慕星冲出更衣室，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他摸遍口袋，终于在裤兜里找到一张纸条。纸条被揉成一团，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墨迹未干。

纸条是从哪里来的？

慕星盯着那个地址看了很久，那是城郊的一处仓库。

暮色降临时，慕星站在仓库前。铁门半开，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他真的会来吗？"

"当然会。为了林昭，他什么都敢做。"

"可他连我们一个人都打不过。"

"所以他注定是个失败者。"

慕星握紧拳头，掌心的旧伤又裂开了。

血珠顺着指节滴落在水泥地上，像一朵朵绽开的花。

门后的人安静下来："来了就进来吧。"

慕星推门而入。昏暗的灯光下，几个人围成一个圈。

他往前走了一步。

慕星："林昭呢？"

中间那人缓缓转身。灯光昏暗，只能看清轮廓。

声音却清晰传来。

"她现在很好。"

慕星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慕星："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只是想让她记住，"

"有些人，不是随便换个人就能代替的。"

慕星冷笑。

慕星："你们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们是谁？"

那人向前走了一步，月光映出他的脸。

是沈烬。

慕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早就知道是这些人，可真正看到时，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慕星："林昭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

慕星的声音很稳。

慕星："你们不该这样对她。"

明烁潇："她选择的？"

明烁潇从阴影里走出来。

明烁潇："还是你求来的？"

慕星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些人不会相信任何解释。

沈烬："把她交出来。"

沈烬往前走了一步。

沈烬："否则……"

慕星："否则怎样？"

慕星抬起头。

慕星："你们要把我也杀了？像杀掉顾染一样？"

空气突然凝固。

明烁潇轻笑一声。

明烁潇："你倒是挺清楚。"

慕星盯着她。

慕星："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恨她，也知道她为什么选择离开。但你们永远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我。"

安墨："因为你是个废物。"

安墨语气轻蔑。

安墨："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但至少你连这点都做不到。"

慕星握紧拳头。

慕星："至少我没有因为她喜欢哪个人，就要杀了那个人。"

楚煦九："住口！"

楚煦九怒吼。

慕星没有退缩。

慕星："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以为她不知道吗？你们一直在找她，是为了证明你们在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更重要。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她根本不需要你们的证明？"

沈烬的眼神变得危险。

沈烬："你最好闭嘴。"

慕星："为什么？"

慕星往前走了一步。

慕星："因为我说中了？你们害怕了？害怕她真的放下了你们？害怕她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明烁潇突然笑了。

明烁潇："那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慕星愣了一下。

明烁潇："你以为她为什么留你在身边？"

明烁潇："是因为喜欢你？还是因为你在提醒她，还有人在乎顾染？"

慕星的手微微发抖。

慕星："你胡说。"

明烁潇："是吗？"

明烁潇往前走了一步。

明烁潇："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从来不主动碰你的手？为什么从来不主动让你靠近她的房间？为什么……从来不说喜欢你？"

慕星后退一步，背撞在门框上。

明烁潇："因为她只把你当成了一个替代品。"

明烁潇的声音很轻。

明烁潇："一个能让她想起顾染的人。"

慕星摇头。

慕星："不是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明烁潇："你这么确定？"

明烁潇逼近一步。

明烁潇："你真的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吗？你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道馆吗？你知道她为什么偏偏要教你格斗技巧吗？"

慕星说不出话。

沈烬："她是在提醒自己，"

沈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沈烬："她还活着，而那个叫顾染的人已经死了。"

慕星猛地转身，却看见林昭站在门口。

她穿着那件深灰色的外套，头发随意扎着，眼神平静得可怕。

林昭："你们说得够多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慕星："林昭..."

慕星想说什么。

林昭："跟我回去。"

林昭看着他。

林昭："现在。"

慕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出仓库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晨雾弥漫，远处的高楼若隐若现。

慕星："他们说得对吗？"

慕星突然开口。

林昭没有回答。

慕星："你是不是...只是把我当成她的替代品？"

林昭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林昭："你觉得呢？"

慕星咬了咬嘴唇。

慕星："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

林昭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

林昭："你不是她，你永远都不会是她。"

慕星的心猛地一沉。

林昭："但她也不是你。"

林昭："你有你自己的样子。你笨拙、固执、总是不听我的话。你会在我训练的时候偷看我，会在做饭的时候偷偷尝一口。你会记得我喜欢喝什么茶，会在下雨天撑伞等我下班。"

慕星抬头看着她。

林昭："你不是顾染。"

林昭的声音很轻。

林昭："你就是你。"

慕星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