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院子里亮着灯，隐约能听到说话声，明烁潇轻声说。
明烁潇："他们在二楼书房。"
林昭点头，带头往楼梯方向走。就在几人快到楼梯口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林小姐，久等了。"
众人停下脚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走廊尽头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林昭认得他——顾家二叔，顾潮。
"我大哥让我来请林小姐你们上楼。"顾潮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昭看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其他人则都跟在她后面。二楼书房门口站着四个保镖，看到他们来了，立刻伸手拦住。
"各位，我家老爷子有请。"顾潮对保镖说。
保镖犹豫了一下，让开了路。林昭推开门，走进书房。
房间很大，中间是一张长桌，顾明坐在主位，周围坐着几个顾家人。看到林昭进来，顾明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小姐，又见面了。"
林昭站在门口，没有往前。
顾明示意她坐下："不用拘束，今天叫你来，是想谈谈顾染的事。"
"谈她怎么死的？"林昭冷冷地问。
"谈她为什么死。"顾明神色不变，"林小姐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她不是顾依白。"
林昭没有回答。
"顾依白七岁那年就死了，顾染代替了她的身份。"
林昭："为什么？"
"顾家需要的是完美无缺的接班人，而不是一个普通人。"
林昭："所以你就让她顶替妹妹？"
林昭声音冷得像刀。
"是她自己选择的。"顾明看着林昭，"顾染很聪明，她知道该怎么活。"
林昭："所以她该死？"
林昭往前走了一步。
"她背叛了顾家。"顾明语气也冷了下来，"她选择了你，而不是家族。"
秦京勋："你们真是疯了。"
秦京勋冷笑。
秦京勋："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继承人，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这是顾家的传统。"顾明平静地说，"每一代都要选出最优秀的继承人。"
林昭："所以你们今晚就要决定下一个牺牲品？"
"是选出新的继承人。"顾明纠正道。
林昭环视一圈，看着那些或紧张或期待的面孔。
林昭："你们这些人，真的甘心被他这样操控吗？"
没人回答。
林昭："顾染死的时候，你们知道她在想什么吗？她最后跟我说，'对不起'。不是因为背叛了你们，而是因为她没办法再陪在我身边。"
房间里一片寂静。
"林小姐，"顾明站起身，"我知道你在生气，但你应该明白，顾家需要的是绝对理智的人，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林昭："所以你们准备选谁？"
"这个嘛……"顾明笑了，"还在考虑。"
林昭："那就别考虑了。"
林昭突然出手，一把掐住顾明远的脖子，把他按在椅子上。
房间里顿时乱作一团，顾家的人纷纷站起来。明烁潇，沈烬等人也摆出战斗姿态。
"林昭！"秦京勋喊了一声。
林昭没理会，盯着顾明的眼睛。
她的手指还按在顾明的喉结上，指尖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脉搏。书房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林昭："你女儿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她是被人从背后开枪打死的。而开枪的人，现在就在你面前。"
顾明的眼神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他想说什么，却被林昭再次掐紧了脖子。
她松开手，顾明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发青。
林昭："明烁潇杀了她，而你早就知道。"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
明烁潇看着林昭，眼神复杂。
林昭："顾染不该死，但她至少死得明白。不像你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活在谎言里。"
林昭眼神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明烁潇身上。
明烁潇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情绪，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冷笑。
明烁潇：“你想让我否认吗？”
林昭目光平静得可怕。
林昭：“你想让我说什么？”
明烁潇：“说你想听的。”
明烁潇往前走了一步。
明烁潇：“说我嫉妒她，说我恨她，说我不允许她背叛顾家，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林昭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秦京勋：“阿昭，别——”
秦京勋忽然开口，语气里有些紧张。
林昭：“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林昭突然打断她，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昭：“我最讨厌别人替我决定什么是值得的，顾染不是顾依白，但她选择了活着。她选择了我，所以她就该死吗？”
她一步一步走到明烁潇面前，两人只差半步。
明烁潇：“你说得对。”
她看着林昭的眼睛。
明烁潇：“我确实嫉妒她，我嫉妒她能活成顾依白。”
林昭沉默地看着她，忽然笑了。
林昭：“你从来就不需要成为谁，你只是你自己。”
明烁潇：“……我知道。”
明烁潇轻声说。
明烁潇：“所以我杀了她。”
这句话落下，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
沈烬站在门口，手指紧紧攥住门框，指节泛白。
楚煦九已经悄悄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安墨则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林昭：“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明烁潇：“因为我想让你恨我。”
明烁潇说完那句话，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昭站在她面前，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的手指还残留着方才掐住顾明远时的力道，指节泛白。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明烁潇，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沈烬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青。楚煦九握着匕首，呼吸沉稳却带着压抑的怒意。
安墨站在旁边，眉头紧锁，目光在林昭和明烁潇之间来回扫视。
林昭：“你想让我恨你？”
林昭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在地上。
明烁潇点点头，嘴角那一丝冷笑依旧挂着。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