撮合

丰隆与挽清启程回赤水那日，五神山的晨风格外温柔。阿念站在码头边，看着馨悦紧紧攥着兄长的衣袖，眼中满是不舍。

“哥哥此次回赤水祭祖，要常来信。”馨悦声音微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小鱼玉佩。

丰隆揉了揉妹妹的发顶，笑道：“你如今在户部做得风生水起，哥哥以你为傲。”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句芒那小子若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

馨悦耳根一红，急忙松开手：“哥哥！胡说什么！”

挽清掩唇轻笑，挽住馨悦的手臂：“待你在五神山忙完，随时回来。”挽清顿了顿，“而且我们也不会在赤水久留，你哥哥还有公务。”

阿念与涂山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馨悦嘴上不说，心里定是舍不得。”阿念轻叹，“辰荣熠在辰荣山，她与丰隆关系一向很好，如今哥哥娶妻，她心里怕是空落落的。”

涂山璟目光落在馨悦腰间的玉佩上：“句芒既送了定情信物，为何迟迟不表明心意？”

“谁知道呢。”阿念撇嘴，“堂堂句芒大人，战场上杀伐果决，情场上却畏首畏尾。”

海风掀起馨悦的衣袂，她站在码头边，一直目送兄嫂的船只消失在水平线上，才默默转身离去。背影单薄，透着几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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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阿念倚在软榻上，由涂山璟为她揉着酸痛的腰。明昭趴在她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

“今日瞧馨悦那模样，倒让我想起她刚来五神山时的样子。”阿念轻声道，“那时她满心仇恨，如今总算活得像个人了。”

涂山璟低笑：“你倒关心起她来了。”

“毕竟......”阿念顿了顿，“她也是个可怜人。”

涂山璟捏了捏她的指尖：“句芒那边，要不要推一把？”

阿念挑眉：“怎么推？总不能下旨赐婚吧？”

“那倒不必。”涂山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过几日让句芒陪馨悦出去散散心。”

阿念眼睛一亮：“这主意好！”

怀中的明昭突然“咿呀”一声，小手抓住母亲的一缕头发，仿佛在附和。阿念低头亲了亲女儿的小脸：“昭儿也觉得爹爹聪明是不是？”

涂山璟将母女二人一起搂入怀中，下巴抵在阿念发顶：“我的念念如今越发有红娘潜质了。”

阿念轻哼：“还不是某人带坏的。”

窗外，月光洒在海面上，碎成万千银鳞。

五神山的清晨被急促的脚步声打破。阿念刚梳洗完毕，蓐收便匆匆入殿，额上还带着薄汗：“陛下，月影城急报，大旱紧急，河床干裂，百姓饮水困难。”

阿念接过奏报，指尖在竹简上收紧：“可有伤亡？”

“尚未有确切消息。”蓐收眉头紧锁，“但城中储水已见底，若再不祈雨......”

“传令开仓放粮，调集医者前往。”阿念起身，冕服上的珠玉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备船，朕亲自去看看。”

涂山璟从内室走出，怀中抱着刚醒的明昭：“我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