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

油腻的后厨腥臭更甚昨日。

猪头人厨师长庞大的身躯堵在操作台前，蹄子重重拍打沾满血污的金属板，震得挂着的砍刀嗡嗡作响。

猪头人：（浑浊的眼珠扫过四人，獠牙开合）规矩加一条：客人的命令是天！但！谁他妈敢答应让饭店亏钱、丢脸、掉块墙皮的请求…老子就把他剁碎了喂汤锅！听明白没有？！

它粗短的猪蹄指向角落那堆散发着恶臭的麻袋，粘稠的暗绿色液体正从袋口渗出。

猪头人：你！还有你！（蹄子戳向朱觉和T恤男）滚去分拣下水！心肝肺肠分清楚！少一样，老子拿你们的补！你们两个！（转向黑衣男二人组）前面缺人，送餐去！手脚麻利点！今天再让老子亏钱，扒了你们的皮！

黑衣男二人组面无表情地点头，动作利落地抓起油腻的托盘，快步穿过通道走向喧闹的前厅。经过朱觉身边时，其中一人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

黑衣男A：（压低声音）下水…很适合你们。慢慢享受。

T恤男脸色惨白地看着蠕动的麻袋，喉结滚动，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朱觉已沉默地蹲下，戴上皮围裙，双手精准地插入粘滑的内脏堆，无视腥臭翻拣起来。T恤男见状，只得哆嗦着跟上。

后厨只剩下刀具剁砍的闷响、汤锅的翻滚声，以及猪头人粗重的呼吸。它庞大的身躯背对着两人，正专注于剁开一扇巨大的、带着皮毛的肋排，骨渣和血沫飞溅。

朱觉的手指在冰冷滑腻的肠衣间移动，里面是细密的牙齿。

朱觉意念无声凝聚，穿透油腻的地砖，锁定前厅喧闹的核心区域。

朱觉：（无声发动技能）说话。裂开。

前厅。

油腻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蠕动！平整的瓷砖如同被无形巨手撕扯，瞬间裂开一张横跨半个大厅、深不见底的恐怖巨口！獠牙交错疯长！

“轰隆——！！！”

七八张沉重的金属餐桌连带着杯盘狼藉，瞬间被巨口吞噬！汤汁、食物残渣和惊叫的食客如同下饺子般坠落！侥幸未落的食客被飞溅的滚油和热汤烫得惨叫连连！

死寂仅持续一瞬。

“操！老子的酒！”

“我的新外套！”

“杰克饭店想杀人吗？！”

愤怒的咆哮瞬间炸开！几个体型魁梧、皮肤覆盖着岩石般甲壳的食客猛地捶打桌面，力量波纹肉眼可见地扩散！

嗡——！

整栋建筑如同被无形的攻城锤狠狠撞中！承重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墙皮暴雨般剥落！天花板上的吊灯疯狂摇摆，随即带着电线崩断的火花轰然砸下！更恐怖的连锁反应爆发了——裂纹如同活蛇般在墙壁和地面蔓延、汇合！

“哐当！哗啦——！！！”

巨大的烟尘混合着建筑碎块冲天而起！前厅与后厨的隔墙如同纸糊般崩塌！尖叫声、怒吼声、建筑倾颓的巨响彻底吞噬一切！

朱觉在巨震袭来的瞬间，一把拽住吓傻的T恤男扑向角落沉重的金属食材柜。

几乎同时，半截断裂的横梁裹挟着砖石狠狠砸在他们刚才的位置！

烟尘弥漫中，两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从废墟里挣扎爬出——正是黑衣男二人组。一人手臂呈诡异角度扭曲，另一人胸口插着半截金属餐叉，鲜血浸透战术背心。

黑衣男B：（咳着血沫，眼神涣散） 怎么……回事

混乱的中心，猪头人庞大的身躯被倒塌的灶台和扭曲的铁锅死死压住。滚烫的油脂泼了它一身，皮肉滋滋作响，散发出焦糊的恶臭。它疯狂挣扎嘶吼，獠牙咬得咯咯作响。

猪头人：（声音因剧痛和愤怒扭曲）谁？！老子要活撕了…呃啊！

话音未落，一只覆盖着厚重甲壳的巨足如同陨石般狠狠踏下！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响起。猪头人硕大的头颅如同被踩烂的西瓜，瞬间瘪了下去，红的白的混合着油污喷溅在碎石上。庞大的身躯抽搐几下，彻底不动了。

烟尘缓缓沉降，断壁残垣间一片狼藉。幸存的食客骂骂咧咧地推开身上的碎石，互相搀扶着离开这片废墟。哀嚎的黑衣二人组被遗忘在角落。

死寂重新笼罩。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废墟中央。他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燕尾服，身形瘦高，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的纯白陶瓷面具。面具的眼孔后，是两团深不见底的幽暗。

杰克：（面具转向废墟角落，声音平直冰冷，不带一丝波澜）都还活着？

他枯瘦的、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一抬。无形的力量瞬间攫住废墟中的四人，如同拎起四袋垃圾。

杰克：饭店没了。去对面旅社干活。抵债。

话音未落，四人被狠狠抛起，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砸进“梦乡旅社”破碎的玻璃门洞内。碎玻璃在身下迸溅。

旅社前台，电子纹身壮汉叼着烟，冷眼看着摔进来的四个“人形垃圾”，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电子纹身壮汉：（吐掉烟头）啧，新人，想活命，就听我的，人类不骗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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