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油腻的后厨，血腥与油脂的气味几乎凝成实质。

猪头人厨师长巨大的身躯堵在操作台前，油光发亮的围裙上沾着不明暗渍。

它粗短的手指猛地戳向身后一块被油垢浸透得发黑的金属板。

猪头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规矩！都给我刻进脑子里！

金属板上，用尖锐物粗暴地刻着五条扭曲的规则：

1. 工作时段：04:00 - 20:00，非时勿动。

2. 刀具仅厨师长可用，擅动者罚。

3. 汤锅区域禁入，违者炖。

4. 冷库重地，擅闯者冻。

5. 客令即天，五星好评需满五。

冰冷的字迹带着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猪头人：看明白了？干活！把那堆下水（它用猪蹄踢了踢角落几个散发着恶臭的麻袋）按心、肝、肺、肠分拣干净！一小时内干完！

两个黑衣男对视一眼，没有任何废话，径直走向那堆令人作呕的麻袋。

他们动作麻利得惊人，无视浓烈的腥臭，双手如铁钳般精准翻捡，污秽的内脏被迅速分类投入不同的金属桶，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动作流畅得如同精密机器。

T恤男看着蠕动的肠子和滑腻的内脏，脸色惨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

他颤抖着蹲下，刚碰到一截冰冷的肠子，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秽物溅在肮脏的地面。

猪头人：（浑浊的小眼睛扫过，鼻子里喷出不屑的白气）废物！

它庞大的身躯转向动作精准高效的黑衣男，猪脸上挤出僵硬的赞许表情。

猪头人：你们两个，不错。规矩懂，手脚快。赏！

它用油腻的蹄子指向角落那个巨大的、散发着寒气的冷柜。

猪头人：去，里面最上层靠右的格子，自己拿点“人吃的”。动作快点！

两个黑衣男面无表情地点头，快步走向冷柜。经过瘫软在地、满身污秽的T恤男时，其中一人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黑衣男A：（声音冰冷）连肠子都怕，不如趁早跳进汤锅，还能省点工序。

黑衣男B：（嗤笑）别指望我们。自求多福吧，垃圾。

他们拉开沉重的冷柜门，一股更刺骨的寒气涌出，两人迅速闪身进去。

T恤男绝望地看着冷柜门关闭，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挣扎着爬起来，沾满呕吐物和内脏黏液的手想去抓朱觉的裤脚，眼中是溺水者般的哀求。

T恤男：（带着哭腔）大哥…大哥救我！我…我不会啊！我会死的！求求你…

就在这时，猪头人厨师长庞大的阴影再次笼罩过来。

猪头人：（指着朱觉和T恤男）你！还有你！别愣着！前面忙疯了！去送餐！立刻！马上！

它顿了顿，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两人，獠牙开合。

猪头人：记住客人的命令，就是天！必须满足！今天之内，每人必须拿到至少五个客人给的五星好评！少一个…哼哼，后厨的汤锅永远不嫌料多！

T恤男闻言，腿一软又要瘫倒，看向朱觉的眼神充满了彻底的绝望和恐惧。

朱觉：（看着T恤男，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想活？

T恤男：（拼命点头，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想！想！大哥救我！

#朱觉：（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引导）学我。现在。

朱觉不再看T恤男，他根本没去碰堆积如山的油腻餐盘，而是径直穿过油腻的通道，走向前面喧嚣吵闹的用餐区。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嘈杂的食客——那些奇形怪状、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东西”。

最终，他锁定了一个坐在角落、衣着破旧、面前只摆着一小碟最廉价合成豆子的瘦小客人。

朱觉走到那客人桌旁，无视周围其他食客投来的或好奇或贪婪的目光，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快速低语了几句。

那客人浑浊的眼睛先是茫然，随即猛地亮起贪婪的光，连连点头。

朱觉直起身，后退一步。

瘦小客人：（突然拍桌站起，对着朱觉大声嚷嚷，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喂！服务员！老子点的是一份豆子！付了十块钱！现在，我要找我…找我一百块钱的零！立刻！马上！这是命令！

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一瞬，不少食客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带着看戏的嘲弄。找零一百？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敲诈！

朱觉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愤怒，他平静地从收银处找出100的零钱，自己留下二十，把剩下的八十块拍在瘦小客人油腻的桌面上。

朱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T恤男耳中）您的豆子十块，收您十块，找您…一百块。请慢用。记得好评。

他指了指桌角一个同样油腻的、带着五颗星按钮的黑色小盒子。

瘦小客人贪婪地将钱一把扫进怀里，看都没看那碟豆子，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毫不犹豫地在那五星按钮上“啪啪啪啪啪”连按五下！盒子发出刺耳的电子音：“五星好评！感谢惠顾！”

朱觉转身，看向站在后厨门口、已经完全看呆的T恤男，朝他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该你了。

T恤男：（看着朱觉口袋里那二十块和客人怀里鼓囊囊的钱，又看了看那个闪烁着“五星”光芒的盒子，绝望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难以置信的、混合着贪婪和希望的火苗）我…我明白了！谢谢大哥！

每日一图（侵权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