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全部小心声
【主角】
张桂源(攻)× 陈奕恒(受)
年下 / 伪兄弟 / 豪门 / 读心术 / 双向救赎 / HE
※ 全文虚构,角色均已成年,无违规内容。
——
【正文】
(一)
陈奕恒穿进这本《豪门孽债》的时候,正是十七岁的夏天。
原主在书里是个标准“作精”——母亲带着他改嫁张家,父亲早亡,留下一堆债务。小少爷脾气却半点没减,今天砸张桂源的钢琴,明天往他鞋里倒图钉,后天又故意剪断他校服领带。最后张家老爷子震怒,一纸遗嘱把他“流放”到南太平洋某个鸟不拉屎的孤岛,终老不得归。
陈奕恒看书的时候就吐槽:
——“这炮灰智商税交得也太多了吧?招惹谁不好去招惹未来会长成商界大魔王的继兄?”
结果一睁眼,他成了炮灰本灰。
再一抬眼,十七岁的张桂源站在楼梯口,黑衬衫扣到最上一颗,眸色深得像刚磨好的墨。少年肩背挺拔,已经带着成年后的锋利轮廓,只淡淡扫他一眼,就让陈奕恒后背窜起一阵凉风。
——“完了,这就是未来大佬的死亡凝视?”
陈奕恒心里咯噔一声,几乎同时,张桂源眉峰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对方听见了。
准确说,是“只”听见了他的心声。
张桂源自己也不知为何,从昨天开始,但凡靠近这位“弟弟”三米之内,脑子里就会响起对方清晰无比的腹诽,声音又软又脆,像刚化开的雪糕。
而此刻,雪糕本人正疯狂刷屏:
——“我不想被流放孤岛!我不想喂鲨鱼!我要苟住!”
张桂源:“……”
他第一次对这位“继母带来的弟弟”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兴趣”。
(二)
陈奕恒的求生欲瞬间飙满格。
原主的烂摊子他收拾不了,那就远离主角光环。
当天夜里,他顶着管家诧异的目光,亲自把三楼最东边的客房指给张桂源——那间房离他的卧室隔了整整一个空中长廊,步行距离一百八十米,中间还要经过两扇防火门。
“哥,你喜静,那边采光好。”
少年笑得牙尖嘴白,一双杏眼弯成月牙,心里却紧张得打鼓:
——“大佬快收下我的诚意!以后你走你的华尔街,我混我的网红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张桂源单手插兜,目光落在对方因为用力挥手而露出的一截细白手腕上,喉结轻轻滚动。
“好。”
他只回了一个字,却惊得陈奕恒差点原地劈叉。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他他……是不是在诈我?”
张桂源垂眼,藏住一闪而逝的笑意。
小家伙吵得要命,
但好像……
有点可爱。
(三)
此后整整两年,陈奕恒把“苟”字诀发挥到极致。
学校——他主动申请国际部,和张桂源错开上下学时间;
家里——只要张桂源在一楼,他绝对不上二楼;
逢年过节——他宁愿借口艺术集训窝在画室,也绝不跟张桂源同桌吃饭。
他如此上道,张桂源却越来越沉默。
没人知道,商界天才少年私底下最大的娱乐,就是“听”那个隔着两层门的小家伙在心里碎碎念。
——“今天食堂的糖醋里脊好咸,想念妈妈做的红烧肉。”
——“几何杀我!为什么椭圆要分长短轴?”
——“张桂源今天穿西装了……肩线真好看,想画。”
最后一句,让张桂源在董事会上罕见地走神三秒,惹得一众高管面面相觑。
当晚,他扯松领带,推开画室的门。
陈奕恒正叼着铅笔头,对着未完成的素描抓耳挠腮。画面上,男人背影挺拔,西装裤包裹着长腿,仅仅一个侧头,就带着凌厉气场。
——“糟糕,怎么把他画进去了?毁尸灭迹!”
他刚要撕掉画纸,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按住桌沿。
“别撕。”
低哑的嗓音落在耳侧,带着夜雨微凉。
陈奕恒吓得差点咬断铅笔。
“哥、哥哥……你怎么来了?”
张桂源没答,只伸手拂过画纸,指尖在“自己”的肩线处停住。
“画的很好。”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以后想画,不用偷偷。”
陈奕恒心脏瞬间蹦到嗓子眼。
——“他是不是在撩我?不,一定是我想多了!稳住,小命要紧!”
张桂源低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少年发旋。
“早点睡。”
转身离开时,他听见身后人长长松了口气,心里软成一片。
(四)
时光拉快进度条。
张桂源二十二岁提前完成MIT本硕博连读,回国接手张氏,雷霆手段令业界咋舌。
陈奕恒二十岁生日那天,老爷子病重,遗嘱提前公开:
张氏集团 15% 的股份,留给“长孙张桂源”;
另 5%,留给“继孙陈奕恒”,但附加条件——
“二人须维持‘兄弟’关系至二十六岁,否则股份自动失效。”
消息一出,满城哗然。
——“这是在防止兄弟阋墙?”
——“不,这是在逼太子给‘作精’弟弟养老。”
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份遗嘱,把原本渐行渐远的两个人,重新绑到了同一座战船。
当夜,暴雨。
陈奕恒抱着膝盖坐在长廊下,看雨滴在地面炸出一朵朵小水花。
——“股份不股份的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斗不过他。可等到二十六岁,还有六年……六年后,我应该能安全退场吧?”
雨幕里,黑色轿车停下。
张桂源撑着伞走来,西装裤脚溅了水,却半点不损他周身冷冽。
他在少年面前停步,伞面倾斜过去。
“回家。”
陈奕恒愣愣仰头。
“哥……”
张桂源俯身,指腹擦过对方被雨水打湿的眼尾。
“股份的事,不用担心。有我在。”
——“他他他……又撩我!”
陈奕恒耳尖通红,心脏却没出息地安稳下来。
(五)
真正的失控,发生在陈奕恒订婚前夜。
对象是名门柳家的小千金,温婉乖巧,最重要的是——
“她答应形婚,三年后和平分手,各自安好。”
陈奕恒算盘打得噼啪响:
——“先堵老爷子的嘴,再熬四年,我拿钱跑路,完美!”
结果订婚仪式刚开始,张桂源就接到助理电话:
“陈少爷在后台把戒指吞了。”
男人当场脸色煞白,冲到现场,把人拦腰扛起直奔医院。
胃镜取出戒指,陈奕恒麻药还没醒,躺在病床上,嘴唇苍白。
张桂源坐在床边,指节因用力而泛青。
——“就这么不想结婚?”
——“宁愿伤害自己,也要逃?”
他心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暴戾,却在听见那句软绵绵的心声的瞬间,碎成齑粉。
——“我不想害人家女孩子……我也不想你难过。”
——“张桂源,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男人俯身,额头抵着对方微凉的指背,声音低哑到近乎哽咽。
“傻子。”
“不想结,就不结。”
“……我又没怪你。”
(六)
记者拍到“张氏总裁深夜抱神秘男子离席”的照片,已是三个月后。
那天是金融峰会晚宴,张桂源中途离场。
有女记者追上去:“张总,听说您弟弟已经订婚,为何还要亲自接送?”
男人脚步未停,只冷冷丢下一句:
“外面下雨了,他二十万的鞋底不能沾水。”
“可——”
“不是谁都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一句话,空降热搜。
全网沸腾。
【张氏总裁 护弟狂魔】
【二十万鞋底 什么豪门童话】
【嗑到了!豪门兄弟情kswl】
只有陈奕恒知道,当夜回到车里,张桂源用西装裹住他湿哒哒的脚,指腹一点点擦过踝骨,声音低得只能两人听见:
“别再逃了。”
“我听得见,你每一次撒谎,每一次口是心非。”
“陈奕恒,我喜欢你。”
“不是兄弟那种。”
“……给我个答复,好不好?”
雨刷器来回摆动,像在为谁的心跳打拍子。
陈奕恒攥紧指尖,终于抬眼。
“哥,我……”
——“其实,我也早就喜欢你。”
“只是我不敢。”
张桂源笑了,俯身吻住他。
那一刻,所有嘈杂的心声交汇成同一句话——
【完了,彻底沦陷。】
(七)
后来,老爷子还是走了。
遗嘱的附加条件被张桂源用一纸股权转让协议轻松解决——
他把个人 8% 的股份无偿赠与陈奕恒,另立补充条款:
“二人若解除‘兄弟’关系,则赠与自动撤销。”
换言之,只要他们不再是“兄弟”,陈奕恒依旧稳坐小股东。
律师看完,叹为观止:
“张总这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男人只淡淡道:“他该得的。”
“再说——”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做一辈子兄弟。”
(八)
孤岛剧情,终究被改写。
南太平洋上,确实有一座岛。
只是岛上建了画廊、沙滩木屋,还有一间面朝大海的玻璃琴房。
陈奕恒二十六岁生日,张桂源把钥匙交到他手里。
“张氏旗下新开发的旅游艺术区,送给你。”
“以后,你想画就画,想开展就开展。”
“别再害怕被流放。”
“这里不是牢笼,是我给你的——”
“永远的家。”
海风卷着咸湿,陈奕恒踮脚吻住他。
“张桂源,谢谢你。”
“还有,我爱你。”
男人扣住他后颈,加深这个吻。
夕阳把两道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终于交汇的航线,从此并肩,驶向无垠。
(九)
很多年后,张氏集团内部仍流传着一个“未解之谜”:
杀伐决断的张总,为何会在弟弟面前一秒降智?
某次年会,醉醺醺的助理大着胆子问出口。
张桂源晃了晃杯中红酒,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不远处正与艺术家们碰杯的青年身上。
他勾唇,语气温柔得一塌糊涂:
“因为我听得见——”
“他所有的不安,所有的逞强,所有的柔软。”
“而我,只想用一辈子去回应。”
“让他知道,”
“在这个嘈杂的世界里,”
“他永远有人听得见,也永远有人回答。”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