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赎

人物设定：

- 张桂源：36岁，投资人，冷静克制，外表儒雅，内心有深深的负罪感。十四年前那场酒局，他也在场，却什么都没做。

- 陈奕恒：28岁，独立设计师，锋利、敏感、骄傲，拒绝被同情。他记得张桂源的脸，也记得那句“太小了，再养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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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逢

陈奕恒站在“溯”展览的入口处，穿着自己设计的黑色衬衫，领口绣着极细的银线，像一道不肯愈合的伤疤。

这是他第一次以个人名义办展，主题是《囚徒》。

张桂源进来的时候，没人认出他。他穿着深灰西装，没打领带，像只是路过。但陈奕恒一眼就看见了。

那张脸，和十四年前一样，只是眼角多了细纹。那年他坐在主位，没碰他，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像在看一件商品。

陈奕恒转身就走，张桂源却开口：“陈奕恒。”

声音不高，却让他脚步一顿。

“我投了这次展览。”张桂源说，“不是以投资人身份，是以个人。”

陈奕恒回头，笑得极冷：“那你买下了什么？我的过去，还是我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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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沉默的共谋

展览结束那天，陈奕恒在后台堵住了张桂源。

“你记得你当年说过什么吗？”

张桂源没躲，也没否认。

“我说，‘太小了，再养两年。’”

“你记得就好。”陈奕恒点头，“那你记不记得，你没说‘不’。”

张桂源沉默了很久，才说：“我那天之后，退出了那个项目，也再没参加过那种酒局。”

“你退出，是因为你良心发现，还是因为你怕？”

“都有。”张桂源抬头，“但我怕的不是法律，是你。”

陈奕恒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笑得眼角发红。

“你怕我？我现在才怕你呢，张桂源。我怕你突然出现，怕你说你要补偿，怕你让我觉得……我当年被丢下，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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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靠近

张桂源开始频繁出现在陈奕恒的生活里，不是以投资人身份，也不是以追求者身份。

他只是出现，在陈奕恒加班到凌晨的工作室门口，放一杯热牛奶；在奕恒发高烧时，默默守在门外，等他自己开门。

陈奕恒骂他：“你别装好人，你当年也是坐在主位的人。”

张桂源说：“我不是好人，我只是想还。”

“还得清吗？”

“还不清，也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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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裂缝

陈奕恒的展览被一家海外画廊看中，邀请他去柏林驻留三年。

他犹豫了。

那天晚上，他喝了酒，打电话给张桂源。

“你说，如果我当时没去那场酒局，我妈是不是就不会死？”

张桂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活下来，不是为了背负她的死，是为了证明你活得比她想象的更好。”

陈奕恒哭了，第一次，在张桂源面前。

他没让张桂源抱，只是蹲在地上，像十四岁那年一样，缩成小小的一团。

张桂源蹲在他对面，没碰他，只是轻声说：

“你可以恨我，但别恨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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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选择

出发去柏林前夜，陈奕恒约了张桂源在江边。

“我不是来爱你的。”他说，“我是来告诉你，我不再怕你。”

张桂源点头：“我知道。”

“但我也不原谅你。”

“我知道。”

“可我允许你，以后每年我生日，给我写一封信，不许寄，只许写。”

张桂源问：“写多久？”

陈奕恒看着他，眼神像刀，又像光。

“写到我不恨你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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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第三年

柏林的冬天很长，陈奕恒收到第三封信，没有落款，只有一句话：

> “我不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别再梦见那天。”

他站在雪地里，抬头看天，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终于从那间酒局的房间里，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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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信。

但他知道，有些人不需要原谅，只需要被允许，继续活下去。

而张桂源，会在遥远的北京，每年写一封信，不写“我爱你”，只写：

> “今天我也没有参加任何酒局，也没有让任何一个孩子，坐在谁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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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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