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冰山制片人遇见傲娇小少爷4
雨夜告白,心动失控
雨是在杀青宴散场的那一刻落下的。
帝豪酒店临江,落地窗外灯火浮金,江面被雨脚砸出一层碎银。剧组的人闹到凌晨一点,香槟塔倒塌两次,蛋糕糊了副导演一脸,笑声像沸水上最后一层泡沫,被雨声一冲,哗地就散了。
陈奕恒靠在酒店后门的石柱上,指尖拎着一只空了的高脚杯。他今晚只喝了三杯,却像被酒精泡透,从耳尖到锁骨都泛着粉。发胶失效,浅金色的刘海软软垂下来,遮过眼睛。他穿一件奶白色丝绸衬衫,领口开到第三颗扣子,锁骨窝里盛着一点水光,不知是雨是汗。
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拖到台阶下的水洼里。影子在雨里晃,像一条找不到岸的小鱼。
张桂源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绕过后门,黑色风衣的衣摆被风掀起,像夜色里剪开的刀口。左手握着一把长柄伞,右手提着一件西装外套——是陈奕恒的,被他落在宴会厅沙发上。
“伞也不打,衣服也不要。”
男人的声音隔着雨帘传过来,低沉里带着一点无奈,“就这么想感冒?”
陈奕恒没回头,只是把空杯子举高,对着路灯晃了晃,像要接住光。
“杀青了。”
他说,声音黏黏的,带着酒气和柑橘的甜,“我自由了。”
张桂源走到他面前,把伞往他那边倾了大半。雨点砸在伞面,发出密集的鼓点。陈奕恒的睫毛上立刻缀满细小的水珠,他眨一下,水珠就滚下来,像眼泪。
“自由?”
张桂源重复这个词,像在齿间掂量重量,“自由到一个人站在这里淋雨?”
陈奕恒忽然笑了。
“张桂源,”他喊他的名字,一字一顿,“你今晚一直在躲我。”
男人没否认。
宴会厅里人声鼎沸时,陈奕恒被簇拥着切蛋糕,张桂源站在最外围的罗马柱旁,指间转着一只银色打火机,火光一闪一灭,像心跳。后来有人起哄让主演跳舞,陈奕恒被推到中央,音乐响起,他下意识地去找张桂源,却只看到男人转身离开的背影。
“我怕我控制不住。”
张桂源低声说。
雨声太大,这句话几乎被淹没。
陈奕恒偏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控制什么?”
“控制……”男人顿了顿,喉结滚动,“不碰你。”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只剩雨,只剩风,只剩两颗隔着半步距离的心跳。
陈奕恒把空杯子随手放在石柱上,发出清脆的“叮”。
然后他踮起脚尖,双手环住张桂源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去,像一只找到窝的猫。
“那就别控制。”
他贴着男人的耳廓,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也忍得很辛苦。”
张桂源的呼吸猛地一滞。
伞柄在手中滑了一下,险些落地。他下意识伸手,搂住少年的腰。丝绸衬衫湿透,贴在皮肤上,像第二层肌肤。掌心下的温度烫得吓人。
“陈奕恒,”他喊他的名字,带着警告,“你醉了。”
“没有。”少年摇头,鼻尖蹭过男人的下巴,留下一点凉,“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张桂源没再说话。
他低头,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唇。
雨忽然大了。
伞被风掀翻,滚到台阶下,像一朵黑色的花。

不知过了多久,张桂源先退开一点,额头抵着额头,喘息粗重。
“会感冒。”
他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陈奕恒笑,眼睛弯成月牙。
“那就一起感冒。”
张桂源弯腰,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少年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
“喂——”
“闭嘴。”
男人踩着雨水,大步走向停车场。每一步都溅起高高的水花,像无数碎裂的星子。
车门打开,暖气扑面而来。
张桂源把陈奕恒放在副驾,自己绕到驾驶座。
车子启动,雨刷器疯狂摆动,却扫不净车窗上的雾气。
陈奕恒侧过身,手指揪住男人的衣襟,小声说:
“去你家。”
张桂源看他一眼,眼神暗得吓人。
“确定?”
“确定。”
少年凑过去,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再不确定,就要疯了。”
车子猛地加速,轮胎碾过水洼,溅起一道银亮的弧。
张桂源的公寓在城西,顶层复式,电梯直达。
门一开,暖黄的感应灯亮起。
陈奕恒被放在玄关的矮柜上,背抵着墙,身下是冰凉的胡桃木。
张桂源低头解他湿透的衬衫扣子,指尖碰到锁骨,少年抖了一下。
“冷?”
“不冷。”
陈奕恒摇头,抓住男人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这里烫。”
衬衫落地,发出轻微的“啪嗒”。
少年皮肤白,在灯下像一块被雨水打磨过的玉,腰窝处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像落了一粒朱砂。
张桂源的吻落在那颗痣上,烫得陈奕恒弓起背,手指插进男人发间。
“张桂源……”
他喊他的名字,声音抖得不成调,“我喜欢你。”
男人动作一顿,抬头看他。
少年眼眶发红,却固执地重复:
“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张桂源伸手,捧住他的脸,拇指擦过湿漉漉的眼尾。
“我知道。”
他低声说,“我也是。”
下一秒,天旋地转。
陈奕恒被抱起来,走进卧室。
窗帘没拉,雨点敲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
床头灯昏黄,映出两道交叠的影子。
……
后半夜,雨停了。
陈奕恒蜷缩在张桂源怀里,像一团融化的糖果。
男人一下一下抚他的背,指尖顺着脊椎的弧度游走。
“疼吗?”
少年摇头,声音闷闷的:“不疼。”
顿了顿,又补一句,“就是有点饿。”
张桂源失笑,低头亲了亲他发旋。
“想吃什么?”
“想吃你做的煎蛋。”
“现在?”
“现在。”
男人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捡起地上的衬衫披在身后。
陈奕恒趴在床上,看他离开的背影,忽然喊:
“张桂源!”
“以后每个杀青夜,你都会带我回家吗?”
男人回头,眼底带着笑意。
“不是杀青夜也行。”
厨房里,煎蛋的“呲啦”声响起。
油花溅到灶台上,像一朵朵金色的小花。
陈奕恒裹着毯子,光着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男人的腰。
“张桂源。”
“嗯?”
“再说一遍。”
“说什么?”
“说你也喜欢我。”
张桂源关火,转身,低头吻住他。
“我爱你。”
他说,声音低而笃定,“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
窗外,乌云散去,露出一线天光。
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像新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