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刃与蔷薇:伯爵府的囚爱游戏

根据重庆场的《野蛮游戏》写的,青岛场的有没有想看的。由于我觉得人有点多,可能写不过来,所以只写五个人,大哥张桂源,二哥左奇函,三哥陈奕恒,四哥杨博文,幺儿陈浚铭,其中陈奕恒是老伯爵的故人之子,这一点只有老伯爵知道,张桂源是嫡长子,有继承家业的权利,母亲也是老伯爵的第一任妻子,所以跟老伯爵姓,其他三个都随母性。

【卷一:旧宅初雪】

在一片静谧之中,雪花如同轻盈的精灵,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将整个伯爵府装点得宛如童话世界。他们的故事,就在这银白的世界里缓缓拉开帷幕。

伯爵府那庞大而威严的楼群,在初雪的温柔掩映下,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散发着神秘而庄重的气息。屋脊上,一排排石兽静静地站立着,它们的眼睛被细密的雪粒填满,仿佛在沉睡中做着遥远的梦,又仿佛随时会在这寂静的夜里猛然睁开,洞察世间的一切。

张桂源静静地站在最高的那座塔楼窗前,目光透过窗户,凝视着外面那一片银白的世界。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窗棂上斑驳的漆痕,那漆是前朝的旧物,朱红的颜色里透着铁锈的痕迹,就像干涸的血渍,记录着岁月的沧桑。风从北方呼啸而来,带着冰冷的雪沫和枯黄的枯叶,也带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他的父亲,老伯爵张肃卿,在昨夜悄然咽气。

“大少爷,老伯爵……他走了。”福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和悲痛。

张桂源的身体微微一震,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福伯的讲述。老伯爵走得很突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遗言,也没有立下任何遗嘱,只留下了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上面写着“吾儿桂源亲启”。

“把信给我。”张桂源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福伯将信递到他的手中,张桂源接过信,看了看,然后将它锁进了一旁的黑檀匣里,并未拆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疑惑,也有一丝坚定。

“既然父亲什么都没说,那就让我来说。”他在心里默念,声音低沉得像地底涌出的暗流。

雪越下越大,仿佛有人把天空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往人间倾倒着细碎的银珠。张桂源打开窗户,伸出手任由雪花落在掌心,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的思绪飘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父亲总是把他抱上马背,用柔软的狐裘裹住他,温柔地说:“你是嫡子,这府里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

“少爷,您还记得小时候老爷带您骑马的事吗?”福伯在一旁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

张桂源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记得,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很美好。”那时他的母亲也在世。

然而,如今一切似乎唾手可得,但他却觉得掌心空荡,心中仿佛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少爷,”老管家福伯在门外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和担忧,“小厮传话,三位少爷都已经到了前厅,只有三少爷还在路上,听下人说大约两分钟就到了,现在只等您吩咐了。”

张桂源缓缓转身,身上的玄色大氅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扫过地面,走起路来衣摆就像一条蜿蜒的蛇。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好,让他们先去宴厅,我随后就到。”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福伯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弯腰退下。张桂源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的四位庶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陈奕恒,那双眼睛明亮而锐利,像藏着两簇幽火,让人捉摸不透。

“福伯,你是在担心几位少爷吗?”张桂源看着福伯的背影,轻声问道。

福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恭敬地说道:“少爷,老奴确实有些担心。四位少爷各有心思,尤其是三少爷陈奕恒,他聪慧过人,恐怕不会轻易臣服于您。”

张桂源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但越是危险的火,越能照亮前路。”

张桂源下楼时,脚步踏在古旧的木梯上,发出吱呀的呻吟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楼梯扶手雕着精美的缠枝莲,莲心嵌着碎玉,摸上去冰凉而光滑,就像摸到一段遥远而又冰凉的往事。

宴厅设在东苑,这里原是老太爷在世时的书房,后来改成了宴客之所。四扇雕花门大敞着,里头烧着地龙,热气裹着酒香、梅香、墨香一起涌出来,像一口沸腾的锅,让人感觉到一种热闹而又紧张的氛围。

左奇函、杨博文、陈浚铭已经围桌而坐,桌上摆着鎏金暖锅,汤底是浓郁的牛骨老汤,加了花雕和陈皮,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三人各怀心思,面上却都带着虚伪的笑容。

“大哥怎么还不来,这雪下得这么大,该不会是路上耽搁了吧。”左奇函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地说道。

杨博文连忙打圆场:“大哥向来守时,估计很快就到了。咱们再等等吧。”

陈浚铭则坐在一旁,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口,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情。

就在这时,张桂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宴厅。左奇函第一个起身,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尖声说道:“大哥,您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都要以为您舍不得请这顿晚宴了。”

张桂源淡淡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不屑,左奇函便立刻噤了声。这府里谁都知道,嫡长子张桂源不爱玩笑,尤其不爱别人拿他的心思开玩笑。

杨博文赶紧站起来,赔笑着说道:“大哥节哀。老伯爵走得急,咱们做兄弟的,理应帮衬。”

陈浚铭也跟着站起来,点头说道:“是啊,大哥,您别太伤心了。”

张桂源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这时,陈奕恒披着一件银狐斗篷匆匆赶来。他走进宴厅,抖落身上的雪花,轻声说道:“我来迟了,路上雪太大,车子不好走。大哥不会怪我吧?”

张桂源没说话,只抬手拍了拍自己左侧的空位。那是离他最近的位置,通常留给最亲近的人。

陈奕恒微微一笑,走到空位旁,解了斗篷搭在椅背,落座时衣摆扫过张桂源的靴面,像一片不经意的羽毛。

左奇函哼笑一声,酸溜溜地说道:“三弟好大的面子,让咱们一群人都等你。”

陈奕恒没接茬,只低头用银勺搅了搅面前的羹汤。汤里浮着几颗枸杞,被他搅得打转,像溺水的鱼。

张桂源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开口说道:“今日宴无好宴,诸位心里清楚。父亲刚走,爵位空悬,按祖制,当由嫡长子继承。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座,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不容置疑的决心,“我张桂源并非恋财之人。若诸位有谁能让我心服口服,这家主之位,拱手相让又何妨?”

宴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暖锅的沸腾声。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张桂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浚铭最先沉不住气,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大哥此话当真?”

张桂源郑重地点头,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左奇函眯起眼,怀疑地问道:“那大哥说说,怎样才算心服口服?”

张桂源微微一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带着一种神秘和挑战的意味:“简单。谁能替我找出父亲真正的死因,谁就是下一任家主。”

话音落地,四座皆惊。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神情,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老伯爵的死因,对外说是旧疾复发,但府里暗地流传,说老太爷死前曾与人争吵,次日便暴毙。

杨博文皱眉,担忧地问道:“大哥怀疑有人谋害父亲?”

张桂源不置可否,只抬手击掌。福伯带着四名侍从进来,每人捧着一个黑漆托盘,盘上覆着红绸。

福伯恭敬地说道:“大少爷,这是您吩咐准备的东西。”

张桂源点点头,示意侍从揭开红绸。红绸揭开,是四把匕首。匕首刃薄如蝉翼,闪烁着寒光,柄上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紫、蓝、绿、红,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张桂源道:“这四把匕首,是父亲生前珍藏。今日,我给你们每人一把。三日后,谁能用它割下真凶一片衣角,带来见我,谁就是赢家。”

左奇函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大哥这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不,”张桂源摇头,严肃地说道,“是让你们各显神通。匕首是信物,也是护身符。在这府里,有人想要你们的命,也有人想要我的命。找出他,我们才能活。”

陈奕恒一直没说话,此刻忽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张桂源,问道:“若真凶是大哥你呢?”

张桂源与他对视,眼底幽深,平静地说道:“那就请你用这把匕首,来取我的命。”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谈论的不是生死,而是今夜的雪。

陈奕恒笑了,那笑意像冰面上裂开的一道缝,带着一丝挑衅和决然:“好,我记住了。”

宴至半程,左奇函看了看四周,然后站起身来,假笑着说道:“大哥,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处理,先失陪一下。”

张桂源微微点头,说道:“去吧,早点回来。”

杨博文看着左奇函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也站起来说道:“大哥,我也去看看二哥有什么事。”

说完,便追了出去。

陈浚铭喝得面红耳赤,趴在桌上嘟囔着:“都疯了……这府里的人都疯了……”

张桂源看向陈奕恒,轻声问道:“陪我走走?”

陈奕恒点头,微笑着说道:“好啊。”

两人出了宴厅,雪已停了,月光照在雪地上,泛出幽蓝的冷光。他们并肩走在回廊下,影子被灯笼拉得很长,像两条纠缠的蛇。

“你信我刚才说的话?”张桂源问。

“信一半。”陈奕恒答,“你确实不在乎家主之位,但你更想看我们斗得你死我活。”

张桂源低笑,说道:“真聪明。那你打算如何找出真凶?”

陈奕恒停步,转身面对他,认真地说道:“大哥,其实你知道真凶是谁,对吗?”

张桂源没否认。

“是父亲自己。”陈奕恒轻声说,“他服毒,为了逼你坐上这个位置。你迟迟不肯接手,他只能用死来推你一把。”

张桂源眼神一颤,随即恢复平静,问道:“你从何得知?”

“我偷看了那封未拆的信。”陈奕恒坦白,“火漆是我用松脂仿的,你锁匣子的锁,我十岁就能开。”

张桂源沉默良久,问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陪我演这场戏?”

陈奕恒凑近他,呼吸拂过他耳廓,轻声说道:“因为我想看看,你会不会为了我,真的把一切都双手奉上。”

张桂源侧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他低声道:“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

雪无声地落下,覆盖了他们交叠的脚印。

【卷二:雪夜迷局】

三日期限,第一日便出了事。

左奇函死了。

当福伯匆匆跑来向张桂源报告这个消息时,张桂源正在书房里整理资料。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怎么回事?详细说。”张桂源严肃地问道。

福伯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少爷,左奇函少爷的尸体被发现在冰窖里。胸口插着那把红色宝石匕首,眼睛睁得极大,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是杨博文少爷发现的,他说左少爷约他寅时在此相见,他来时……就看见了。”

张桂源立刻起身,带着福伯和陈奕恒赶到了冰窖。冰窖里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左奇函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胸口的鲜血已经凝固,在白色的冰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张桂源站在冰窖门口,看着左奇函结满霜花的脸,神情淡漠,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沉思。

“谁发现的?”他再次问道。

福伯连忙回答:“是杨博文少爷,他就在那边。”

张桂源看向杨博文,只见他脸色惨白,手里攥着那把蓝色匕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

“我没杀他!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杨博文惊恐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张桂源抬手制止他,冷冷地问道:“匕首是你的?”

“是,可我昨晚一直和陈浚铭在一起喝酒!他可以作证!”杨博文急切地辩解道。

陈浚铭缩在一旁,眼神闪烁不定,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我们喝到丑时才散……”

张桂源看向陈奕恒。后者正蹲在左奇函尸体旁,用干净的帕子包着手指,仔细地翻看他的衣襟。

“有什么发现?”张桂源问。

陈奕恒站起身,摊开帕子,说道:“他手里攥着这个。”

众人凑过去一看,那是一缕墨绿色的丝线,极细,像是某种昂贵衣料上的。

张桂源眯起眼,沉思着说道:“这颜色……是父亲常穿的那件锦袍。”

众人哗然,纷纷议论起来。

杨博文颤声说道:“可老爷已经……难道是他的鬼魂?”

张桂源冷笑一声,说道:“这世上若真有鬼,也是活人扮的。”

他转向福伯,严肃地说道:“封锁府邸,任何人不得出入。查,昨夜谁动过父亲的遗物。”

傍晚,雪又下了起来。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整个伯爵府披上了一层银纱。

张桂源在书房里,坐在书桌前,仔细地翻看左奇函的旧账册,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关于左奇函死因的线索。他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注视而变得通红,眉头也紧紧地皱着。

陈奕恒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手里端着一盏热茶,走进来轻声说道:“歇会儿吧,你的眼睛都红了。”

张桂源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道:“左奇函的死不对劲。他虽嚣张,却不傻,不会一个人去冰窖。”

陈奕恒在他对面坐下,沉思着说道:“你觉得凶手在我们之中?”

“不然呢?”张桂源苦笑一声,“这府里除了我们,还有谁能拿到父亲的锦袍?”

陈奕恒沉默片刻,忽然凑近张桂源,压低声音说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凶手不止一个?”

张桂源挑眉,疑惑地问道:“哦?说说你的想法。”

“比如,”陈奕恒继续说道,“杨博文和陈浚铭联手。他们一个制造不在场证明,一个动手。”

张桂源摇头,分析道:“杨博文胆子小,陈浚铭没那个狠劲。”

“那如果,”陈奕恒紧紧地盯着张桂源的眼睛,“是我呢?”

张桂源看着他,眼神复杂,认真地说道:“你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法。”

陈奕恒笑了,得意地说道:“大哥真了解我。”

张桂源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声音低沉而严肃:“别试探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

陈奕恒垂眸,睫毛在烛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轻声说道:“可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安全。”

他抬头,直视张桂源,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爱意:“我想要你。全部的你。”

张桂源喉结滚动,心中一阵悸动,但最终只是松开手,叹息道:“你疯了。”

“从遇见你的那天起,我就疯了。”陈奕恒轻声说。

【卷三:暗潮】

第二日清晨,柔和的阳光洒在张府的各个角落,然而,这美好的景象却被一个惊人的消息打破。“大少爷,不好了!陈浚铭少爷失踪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到张桂源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张桂源闻言,眉头瞬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立刻带着众人前往陈浚铭的房间查看。一推开门,只见房间里一片凌乱,衣物扔得到处都是,床榻上的被子胡乱地堆着,摸上去,床榻的温度已经冰凉。

“这……这怎么回事?”杨博文跟在众人身后,一看到这场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惊恐,“是鬼!一定是老爷的鬼魂来索命!”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

张桂源没有理会杨博文的话,仔细地在房间里搜寻着线索。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窗棂上,只见窗棂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痕,那痕迹看起来十分新鲜。“这刀痕……”张桂源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喃喃自语道。

陈奕恒也走上前,看了看刀痕,皱了皱眉头,说道:“看来事情不简单。”

张桂源当机立断,大声命令道:“来人!给我搜遍全府,一定要找到陈浚铭!”

众人领命后,立刻分散开来,在府中各个角落仔细搜寻。过了许久,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只鞋,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少爷,在废弃的祠堂那里找到了陈浚铭少爷的一只鞋!”

张桂源和陈奕恒等人立刻跟着侍卫来到废弃的祠堂。只见那只鞋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鞋面上沾着泥和血。陈奕恒快步走上前,蹲下身,伸出指尖蘸了蘸血迹,放在鼻尖嗅了嗅,说道:“还没干,人应该没走远。”

张桂源环顾四周,看着破败不堪的祠堂,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祠堂是禁地,父亲生前从不让我们靠近,这里怎么会有陈浚铭的鞋?”

陈奕恒走到腐朽的木门前,用力一推,“嘎吱”一声,木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里头供着张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香火早已熄灭,牌位上落满了灰尘,四周的蛛网上挂满了灰尘,纵横交错。

“有血腥味。”陈奕恒抽了抽鼻子,低声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顺着那股血腥味小心翼翼地来到供桌后,发现一扇暗门半掩着。陈奕恒伸手轻轻推开暗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暗门后是一条密道,石阶向下延伸,通向未知的黑暗。

张桂源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啪”的一声点燃,说道:“我先下去。”

陈奕恒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不,一起。我们相互有个照应。”

密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他们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着。火光照在墙上,映出斑驳的壁画——那是张家先祖的战功图,画面中血迹斑斑,人物的表情杀伐狰狞。

“大哥,你看这壁画,感觉有些诡异。”陈奕恒一边走着,一边轻声说道。

张桂源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

终于走到了密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们看到陈浚铭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绿色匕首,脸色青白如纸。

陈浚铭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张桂源和陈奕恒,嘴唇微微蠕动,有气无力地说道:“……小心……杨……”话还没说完,头一歪,便断了气。

张桂源连忙蹲下身子,仔细检查陈浚铭的伤口,眉头紧锁,说道:“一刀毙命,凶手手法利落,看来是个老手。”

陈奕恒站起身,环顾四周,注意到石室角落有个火盆,盆里烧着灰烬,看起来像是衣物。他走上前,拔出剑,轻轻拨弄着灰烬,突然,一枚没烧完的纽扣露了出来——那是铜质的,上面刻着一个“杨”字。

“杨博文。”陈奕恒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他倒会嫁祸。”

张桂源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说道:“看来,这场游戏提前结束了。”

【卷四:真相与谎言】

他们沿着密道回到地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笼罩了整个张府。

“把杨博文带到正厅!”张桂源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杨博文被带到了正厅,他一看到张桂源和陈奕恒,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声泪俱下地说道:“我没杀人!是陈浚铭先动的手,我只是自卫!老爷在上,大哥您可要明鉴啊!”

张桂源坐在主位上,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中的湖水,声音冷得像冰一样,说道:“陈浚铭的匕首,为何在你手里?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博文一听,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哭喊道:“是他给我的!他说要和我联手对付左奇函,我一时糊涂,就相信了他!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陈奕恒走上前,打断了他的话,目光锐利地盯着杨博文,问道:“左奇函也是你杀的?你老实交代!”

杨博文疯狂地摇头,脸上满是惊恐,说道:“不!我去冰窖时他已经死了!我只是……只是害怕,才没声张……,三哥,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张桂源看向陈奕恒,眼神中带着询问,说道:“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陈奕恒淡淡地看了杨博文一眼,说道:“半真半假。左奇函不是他杀的,但陈浚铭是他杀的。”

杨博文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凭什么说我杀了陈浚铭?你有什么证据?”

陈奕恒缓缓俯身,捏住杨博文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说道:“因为真正的凶手,就是你。”

他转向张桂源,说道:“大哥,还记得左奇函手里的丝线吗?墨绿色,是父亲锦袍的。但父亲下葬时,那件锦袍是我亲手给他穿上的,线头绝无可能脱落。”

张桂源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是说……”

“有人仿制了那件锦袍,”陈奕恒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掌管府中衣料的杨博文。”

杨博文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嘴唇颤抖着,说道:“我……我只是……”

“你指使陈浚铭杀了左奇函,之后你嫁祸给‘鬼魂’,又杀陈浚铭灭口,”陈奕恒步步紧逼,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可惜你算漏了一点——陈浚铭死前,用剑在纽扣上刻了‘杨’字,只是被你扔到火盆里了,可你没有注意到它是铜质的。”

张桂源站起身,缓缓走到杨博文面前,眼神冰冷地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博文突然暴起,从袖中抽出匕首,恶狠狠地刺向张桂源,大声吼道:“都是你逼的!如果不是你们逼我,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电光火石间,陈奕恒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张桂源身前。“噗”的一声,匕首刺入他的肩头。

张桂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陈奕恒,愤怒地怒吼道:“来人!把他拿下!”

侍卫们听到命令,立刻冲进来,身手敏捷地将杨博文按倒在地。

陈奕恒脸色苍白如纸,但嘴角却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虚弱地说道:“大哥,我赢了。”

张桂源眼眶发红,又心疼又生气地说道:“疯子!你知不知道这一刀再偏半寸——”

“我知道,”陈奕恒靠在张桂源怀里,声音低弱但却坚定地说道,“但我更知道,你不会让我死。”

【卷五:余烬】

昏暗的牢房里,潮湿的地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墙壁上的青苔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杨博文被重重地推进地牢,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他望着那仅有的一丝从铁窗透进来的光,眼神空洞而绝望。

“杨博文,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自找的。”狱卒嘲讽地说道。

杨博文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种种。当夜,月色如霜,他用一根衣带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另一边,陈奕恒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伤口处的疼痛让他不时地皱起眉头。张桂源守在床边,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心疼,他轻轻握住陈奕恒的手,说道:“陈奕恒,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陈奕恒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说:“大哥,让你担心了。”

张桂源温柔地说:“说什么傻话,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就好。”

这半个月里,张桂源几乎寸步不离,亲自为陈奕恒煎药、喂饭,悉心照料着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雪渐渐化了,大地开始复苏,春草从泥土里探出嫩绿的脑袋。伯爵府里,围绕着爵位的争斗曾经闹得沸沸扬扬。

“这爵位之争,真是一场笑话。”一位老管家摇着头说道。

“是啊,最后却落得这样的结局。”另一位仆人附和道。

最终,这场争斗以一场闹剧收场。张桂源成了新任家主,在家族的大会上,他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坚定地宣布:“我决定放弃世袭爵位,将家产一分为三。一份用于赈灾,拯救那些在苦难中的百姓;一份用来办学,让更多的孩子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还有一份,留给陈奕恒。”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家主,你这是为何啊?这可是祖宗基业啊!”一位族老焦急地说道。

“是啊,家主,你可不能犯糊涂啊。”其他人也纷纷劝道。

世人皆说他疯了,为了一个男人,连祖宗基业都不要。

只有陈奕恒知道,在书房里,张桂源深情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把我所拥有的一切双手奉上。”那眼神里的真挚,让陈奕恒深陷其中。

……

多年后,江南的一个小镇上,阳光明媚而温暖。有人看见张桂源和陈奕恒,他们的生活平淡而幸福。

张桂源开了间书塾,学堂里,孩子们的读书声朗朗上口。张桂源在讲台上,耐心地讲解着诗词:“同学们,这‘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描绘的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先生,那这有什么含义呢?”一个学生好奇地问道。

张桂源笑着解释道:“这是古人用来表达爱情的诗句。”

陈奕恒在屋后的花园里,精心地照料着那些花儿。五颜六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偶尔,有学生跑来问问题,陈奕恒便会放下手中的活,认真地为他们解答。

春日的阳光下,张桂源和陈奕恒并肩坐在廊下,膝头摊着一本《诗经》。陈奕恒轻轻翻到《邶风·击鼓》,手指着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抬头看着张桂源,问道:“你后不后悔?”

张桂源缓缓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深情地说:“不悔。”

陈奕恒又问道:“哪怕我当年想杀了你?”

张桂源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坚定地说:“哪怕你杀了我。”

微风轻轻拂过廊檐,花瓣如雪般飘落,他们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再无他人。

【卷六:暗线·老伯爵的信】

杨博文自杀后,书房里,那封被尘封已久的信静静地放在桌上。张桂源望着那封信,心中五味杂陈,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拆开了它。

信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

“吾儿桂源:

见字如晤。为父自知大限将至,然有一事未了——你母之死,非病故,乃我亲手所害。她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不得不杀她。你恨我,是应该的。我知你心冷,唯有陈奕恒能暖你。他是我故人之子,我养他至今,只为赎罪。若有一日,你愿为他放下仇恨,那便是张家之幸。

父,肃卿绝笔。”

张桂源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痛苦。

“张桂源,你怎么了?”陈奕恒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轻轻地问道。

张桂源深吸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明白,原来我们都被命运算计了。”

陈奕恒紧紧地从身后抱住他,温柔地吻了吻他的侧脸,轻声说道:“那就一起算计回去。”

【卷七:尾声】

很多年后,书塾里,一群天真可爱的学生围在张桂源和陈奕恒身边,好奇地问道:“先生,你们能给我们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张桂源微笑着说:“那是一个关于雪、血和爱的故事。”

陈奕恒接着补充道:“还有一把匕首,和一场未完成的鸿门宴。”

学生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继续追问:“后来呢?”

张桂源和陈奕恒相视一笑。

后来?

后来雪化了,血流尽了,爱却长成了参天大树,荫蔽了他们一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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