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琪亚娜之梦（归零）2
接上文，芽衣，我有件事……”
芽衣擦掉眼泪，但还是背对着琪亚娜，她说：“说吧，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
“芽衣……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向崩坏复仇，想要完成那个……人类的未来。”
芽衣瞪大了眼睛，而后激动得脸部肌肉急促的颤动，她强忍着这种发麻的感觉，牙齿用力的咬着嘴唇，咬出了血。
芽衣的声音嘶哑着问道：“你都知道了？”
“嗯，我都知道了。芽衣，以我的特殊性……我想用我的最后的力量去完成它。”
芽衣闭上眼睛仰起头，免得眼泪流出来。而后又低下头，刘海的阴影遮住她已经哭花了的脸颊。
“芽衣，我选择接受这个命运，为后世埋下这么一份可能性……那个圣痕计划。”
“琪亚娜，你要想清楚，手术一旦开始将不可逆转。”
琪亚娜笑了，笑得很释怀：“芽衣，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身体的情况，我不愿意变成那副模样，那以我现在的这个样子，等待着我的将只有死亡。就让我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做最后一件事。”
接着琪亚娜又说道：“芽衣，你答应我，不要用圣痕终端来消灭人类，好吗？因为你告诉我，这个世界，其实也很美丽的。”
“嗯，我答应你。”芽衣擦干眼泪，把琪亚娜送进一个仪器里，她那已经哭花了的脸泛起微笑，她就像是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那样对琪亚娜说：“琪亚娜，我们约好了，下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接下来的话，是琪亚娜一生中收到过的最激烈的爱意，芽衣掷地有声的许诺：“想要毁灭世界，那我们就一起动手；你想要拯救世界，我也完全奉陪。无论过去多少年，我们都会再见。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阻挡我们相识。我们约好了，琪亚娜。”
手术，开始了。
芽衣从来没想到，被誉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的自己，被誉为冷酷无情的无冕之王的自己，会有像那些初出茅庐的新人研究员那样需要闭上眼睛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的一天。
集中注意力，摒弃杂念，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眸平静得像一汪死水，语气像天上的神使在宣判着一个既定的结果那样平静，她觉得，这是自己最平静的一次手术：“琪亚娜，为了确保你的能力能正常使用，在手术的过程中我不会使用麻醉，也就是说，会非常的痛。”
“芽衣，我能忍住得的。”
这是一场煎熬，无麻醉的情况下手术刀切开了琪亚娜的皮肤，肌肉，以及内脏。她的双手用力得一会成爪状一会握成拳头，用力的扒着剩下的实验台。即便身体被硬性植入异物而疼痛得无可复加，布满汗水的脸上还是展露着笑容。
“芽衣，不用担心我的。”
“琪亚娜，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我要对你的声带、喉咙、舌头和嘴巴进行手术了，很快，还会对你的大脑进行手术。”
“那我以后都没法说话了吧。”
看到芽衣点了点头，琪亚娜的嘴巴微张了几次都重新闭上，最后说：“芽衣，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了。”等了一会，她说：“芽衣，我们约好了，无论未来如何，我们都一定会再次相遇，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一起去面对这个世界，一起过上简单却又幸福的生活。”
说到这里，琪亚娜自己先笑了起来，笑得很无奈，也很无力：“芽衣，对不起，我现在这个血肉模糊的样子，说这些话会很奇怪的吧。”
芽衣放下手里的工具，她抓起琪亚娜那已经无力而变得垂下的手，用自己的小指勾住琪亚娜的小指：“嗯，约好了，我们在一起过上简单却又幸福的生活。”
眼泪滴落下来，滴落到血上，把这殷红色的长带稍稍晕开。
“芽衣，不要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好不好？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吧。”
“琪亚娜，我会把你的身体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像天使一样漂亮。再给它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叫阿赖耶识。”
琪亚娜·阿赖耶识：！阿赖耶识！那不是！
“阿赖耶识……呵呵，不愧是芽衣你的风格。那它以后就叫阿赖耶识吧”说完后，琪亚娜闭上眼睛，等待着芽衣的下一步手术。
刀落，血出，琪亚娜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琪亚娜平静下来，她的生命体征随着手术的进度而逐步丧失，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芽衣再一次放下手头上的工具，摘下手套脱下手术服的时候，琪亚娜死去了。
陈横在她面前的只有一具精致的，没有生机的赤裸躯体。
在超电社的一处走廊里，一位水蓝色的女人推开玻璃窗坐在窗台上。这让人从这里往下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胆战浑身发软的高度，这位女人却并不在意。她的赤足悬于室外，晶莹如艺术品般的裸足之下，在超电社的一楼，崩坏兽角碰角足碰足，多得以目力望不到尽头。
它们撕碎了长空市的一切，像抹布般将人类文明的造物从地球上抹去。
逐火之蛾想要撕下那些精心粉饰的面具，让伪善者露出丑恶嘴脸的志向中道崩殂；天启教会渴望成为神的代言人的那份宗教狂热被掐灭；人合联带着它那曾经代表全人类放下仇恨共同进退的荣耀和现如今堕落得纸醉金迷资本至上的腐败共同化作灰土。
它们的目标瞄准上了长空市里，人类科技的顶峰，超电社。
在一个个代表着人类文明的造物被抹去的眼下，崩坏并没有丝毫的变弱，反而因为文明的降低让超电社变得鹤立鸡群，产生了文明奇点，能级骤然上升的崩坏能团聚在超电社的上空。
云层被崩坏能吹开，好似在空中出现了另一轮紫色的太阳，迦娜哼唱着让人觉得晦涩难懂的歌谣，悠然自得，那些崩坏兽屈服在她的脚下，只能龇牙咧嘴却不敢上前来将这座高耸入云的超电社从世上抹去。
“你来了。”
迦娜从窗台上飘起，转了个身，像纸飞机那样轻盈的飞回室内，水蓝色的眼眸饶有兴致的看着出现在走廊里的雷电芽衣。
“琪亚娜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和琪亚娜做了场交易，我将为圣痕终端的启动提供能量。”
琪亚娜·阿赖耶识：圣痕终端？
迦娜的这个回答出乎了芽衣的意料，她问道：“你不是要毁灭世界吗？既然你知道圣痕终端和圣痕计划，那么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听到芽衣的这个疑问，迦娜笑了，笑得很自傲：“我当然知道圣痕计划和圣痕终端，但那又如何？人类注定会被崩坏消灭，我只是因为琪亚娜的缘故，特意稍稍绕一绕远路，她之后就会明白你们这些小老鼠是注定无法战胜崩坏的。就像在你们叫做新伊甸机关里的那个地方里，你们的造物所做的那样，为了平息无法战胜的崩坏，你们的造物将那些想要通过休眠仓躲避崩坏的人类逐一杀尽。”
芽衣回去了，回到实验室里继续将未完成的部分做完。
把最后的部分完成后，她重新回到已经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琪亚娜的尸体旁，这一次她的手里没有拿着手术刀，也没有拿着实验用的工具，而是一把通身银色的手枪。
手指推开旋转式的保险，一手握住枪的握把，一手给手枪上膛，在清脆的上膛声过后，黑漆漆的枪口，被芽衣自己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琪亚娜，在未来我们必定会相遇，必定会再次相爱，有你在未来，绝对是幸福的未来。琪亚娜，你说，如果我不是个只会舞笔弄墨，对战斗压根不懂的博士，而是一位战士，那么我是不是就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了？”
说完雷电芽衣准备对着自己开枪...
琪亚娜·阿赖耶识：！芽衣！不要！！！
戴着紫色手套的手指扣下扳机，在一声枪响过后，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很快，失去了迦娜镇压的崩坏兽和悬于超电社顶部的可怖崩坏能团将超电社从人类文明的尖峰从地球上抹去，就像那些被它们抹去的别的人类造物一样。不管是宏伟的建筑还是微小的蜗居；不管是掌控着社会命脉的高层，还是苦苦挣扎的基层，都被崩坏一视同仁的重归尘土。
【崩坏发生，生命迹象归零】
【确认触发条件达成，开始模块重启……】
【基因写入开始，重启周期设定完毕】
【秩序执行倒计时开始】
【秩序开始执行】
一位白发女子漂浮在空中，她净洁得一尘不染的身躯上遍布着紫色的花纹，背后的两对宽大的白色羽翼和遮盖住耳朵的小翅膀的翼尖，都被一种高贵的紫色晕染。
女子睁开眼睛，展现出那双紫色的无机质般的眼眸。
黄色的云隙光恰好照在这位女子的身上，即使她背对着阳光，还是能看出她的模样，她的样子和琪亚娜一般无二。
琪亚娜·阿赖耶识：！这不就是我见到的...
迦娜独自坐在一座无人的岩石孤岛上，望着天上的这个女人，她说道：“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叫你阿赖耶识？”
下一秒琪亚娜就被吓醒了，脸上还有一些泪痕。
琪亚娜·阿赖耶识：（看着周围再看着身边熟睡的芽衣和迦娜）原来是梦啊，可为什么那个梦感觉好真实。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