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八）

林奕含不动声色地退出大殿，心中已有计较："不，这反而会让剧情回归正轨。窦昭现在知道我看到了部分内容，她会调整计划..."

果然，当她从知客僧处回来时，窦昭的神情已经恢复平静："后山梅花未开，我们回去吧。"

回程的马车上，窦昭一直闭目养神。直到马车驶入一条僻静小巷，她才突然开口："你看到了什么？"

林奕含做出惶恐状："奴婢...奴婢扶烛台时，好像看到信上写着时辰和地点..."

"果然。"窦昭冷笑一声，"你觉得那是什么意思？"

"奴婢愚钝，不敢妄加猜测。"林奕含低头，"只是...那字迹似乎与太太房里的春桃有些相似..."

这是精心设计的提示——既引导窦昭想到王映雪，又不显得自己太过聪明。窦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陷入沉思。

"今晚我要出门。"良久，窦昭突然道，"你守在房里，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早早歇下了。"

"小姐..."林奕含装作担忧的样子，"要不要多带几个人？"

窦昭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

林奕含知道，剧情终于回到了正轨——今晚，窦昭将独自通过密道前往慈恩寺，亲眼目睹王映雪与辽王使者的会面。这是原著中关键的转折点，她绝不能干预。

夜幕降临，窦昭早早打发了其他丫鬟，只留下林奕含在房中伺候。当时辰将至，窦昭换上一身夜行衣，突然问道："含烟，若你发现至亲之人背叛家族，会如何做？"

林奕含正在整理床铺的手微微一顿："奴婢...奴婢不知。只是父亲常说，大义面前，亲疏皆需让道。"

窦昭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悄然消失在屏风后。林奕含知道，她是去开启佛龛下的密道了。

"小九，监控窦昭的行动轨迹。"

蓝色光点上，代表窦昭的光点正沿着一条隐蔽的路线移动，方向正是慈恩寺。林奕含松了口气，开始按照窦昭吩咐布置床铺——将枕头塞进被子里，做成有人睡在床上的假象。

"含姐，检测到异常！"小九突然报警，"藏经阁附近多出两个红点，不在原著剧情中！"

林奕含的心猛地一沉："调出详细信息。"

光幕上显示，两个陌生男子潜伏在藏经阁附近的柏树上，手持弓箭。原著中窦昭只是远远看到王映雪与使者交谈，并未遭遇危险！

"警告！窦昭生命体征出现波动，心率升至120！"小九的声音变得尖锐，"她发现埋伏了！"

林奕含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专业快穿员的第一准则就是不能直接改变关键剧情，但若窦昭在此遇险，整个任务都将失败。

"小九，启动B预案。"她当机立断，"用'风声鹤唳'模块。"

"明白！消耗5点能量，启动环境干扰！"

慈恩寺内，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过柏树林，树枝剧烈摇晃，惊起一群夜栖的乌鸦。两个埋伏者被这阵风沙迷了眼，不得不暂时隐蔽。而窦昭则趁机改变位置，躲到了一块巨石后面。

"窦昭安全了！"小九汇报道，"她现在处于观测最佳位置，正好能看到王映雪和使者交谈。"

林奕含长舒一口气。这才是专业操作——既保证主角安全，又不改变关键剧情节点。窦昭依然会看到密谈，依然会拿到关键证据，只是过程稍有不同罢了。

两个时辰后，窦昭安然返回。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燃烧着冰冷的怒火。林奕含连忙递上热茶，假装没注意到她衣角沾染的泥土和柏树针叶。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窦昭的声音沙哑，"明日...明日把阿福叫来，我有事吩咐。"

"是，小姐。"

当窦昭浸入浴桶，林奕含悄悄退出屏风。她知道，从今夜起，窦昭与王映雪的斗争将进入新阶段——而自己必须继续做好那个"偶然有用"的丫鬟，静待辽王谋反的主线剧情展开。

窗外，一弯新月悄然爬上枝头。林奕含望着那抹清冷的月光，轻轻按了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