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5

黎明前的青灰色天光渗进废墟缝隙，林奕含趴在崩塌的地窖入口处，指尖早已磨得血肉模糊。她第三次试图搬动那根横亘在前的槐木梁时，游戏系统突然弹出警告：【体力值剩余12%，建议立即补充营养剂】。

"闭嘴。"她咬牙撕下裙摆缠住流血的手掌，继续挖掘。昨夜小乔推她出来时塞进怀里的药方此刻正贴在心口发烫，桑皮纸边缘已经沾上她掌心的血。

瓦砾堆里突然传来细微的"咔嗒"声。林奕含屏住呼吸，听见碎石滚落的声响中混着某种金属机括转动的韵律——这绝不是自然坍塌能发出的声音。她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果然捕捉到断续的敲击声，像是有人用硬物叩打石板。

三长两短，重复两次。

这是剧中大乔教给妹妹的求救信号！林奕含抓起半截断木，按照节奏回敲了三下。片刻沉寂后，地下传来更急促的回应，这次还伴随着模糊的哼唱声——竟是《广陵散》的片段旋律。

"她还活着..."林奕含眼眶一热，发疯似的扒开碎砖。当掀开一块刻着莲花纹的青石板时，黑洞洞的通道口赫然显现，潮湿的空气中飘来一丝血腥味混着沉水香的气息。

通道仅容一人匍匐前行。林奕含含住小乔给她的哑铃，借金属反光摸索前进。拐过三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间用整块红砂岩凿出的密室，四壁点着长明灯，正中石台上蜷缩着个血人。

"婉儿！"

小乔抬起头，左颊一道伤口还在渗血，却咧着嘴笑了："表姐来得真慢。"她晃了晃手中铜管，"再晚半刻，我就要用这'龙吐水'把地道淹了。"

林奕含这才注意到密室四角都有碗口粗的铜管，分明是整套水利机关。小乔脚边摊开的羊皮卷上，墨线勾勒的正是乔府地下纵横交错的暗渠。

"乔家祖上是墨家子弟。"小乔用铜管蘸血在石板上画图，"这些密道本是用来..."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溢出暗红血沫。

林奕含急忙展开那张药方，在灯光下细看——纸上除了药材名，边缘还有极小的朱砂批注："醉仙散性烈，需以青黛、雪蛤为引，佐以..."后半截被血污模糊了。

"没用的。"小乔拽住她衣袖，"我中的是改良过的'三日醉'。"她撩起裙摆，小腿上两个紫黑针孔触目惊心，"那黑猫扑过来时，尾巴里藏着毒针。"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顶部落下簌簌灰尘。小乔猛地推开林奕含，自己却因动作太大撞上石台。她呕出一口黑血，颤抖着指向东北角的铜管："快走...顺着暗渠能到父亲的书斋..."

林奕含攥紧药方正要反驳，忽见小乔从怀中掏出个锦囊砸向长明灯。火焰轰然窜高，照亮了她惨白脸上决绝的笑意："总得有人留下启动机关。"

水流从四面八方涌来时，林奕含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小乔转动石台中央的青铜兽首。汹涌的暗流瞬间将她卷入铜管，冰凉的渠水灌入口鼻前，她依稀听见小乔在唱《折腰》剧中那首摇篮曲。

"月儿弯弯照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