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累了就靠会
莫黛的心扉未曾接纳那些劝慰，她深知那只是安慰并不能解决她的过错。莫黛垂首默立，任凭晶莹的泪珠不间断地滚落，沿着面颊刻画出一道道无声的哀伤
莫黛：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她只能一遍遍地重复，可惜于事无补
她几乎没有这么绝望过……上一次的绝望还是被家族摒弃，而那时沈明月如天神般降临救她于水火，可现在……她竟然害了她
她以引为傲的能力此刻显得那么无力，那么无用……她的天赋在此刻变成了一摊无用的烂泥
即便季冉再无法接受目前的精神冲击，她也不能比莫黛还要慌张。她得是这里的定海神针
季冉：莫黛，你的能力足够厉害。你不能将我的病归咎于你无法救治我
季冉：谁都会有失手的一天，你也不例外。再者，这实验是我要求的不是吗？你没必要自责
怎么会不自责。虽然莫黛没有想过情况会这么棘手。但这世界上能人那么多她就不信没有一个人……
化学制剂，中西共存类型药物研究，超自然高科技研究……如果有将这些集一身的人呢？
长久的思考，莫黛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这哭哭啼啼什么用也没有，莫黛强行让自己抬起头来，逼自己直视季冉的眼睛，直视自己内心的罪行
莫黛：在这个世界上，也许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呢？
没试试怎么知道这是死局，毕竟那本古书都是多久以前的东西了，如今科技发达，说不定呢说不定呢……
莫黛：盟主，你的能力也很强而这一切，都是你幕后的人在教你……倘若找到他……
沈明月的炼药天赋不高，但是她却能依靠后天只比莫黛稍差一截。不必说，是幕后教授她那人的功劳
那样的人恐怕能力确实要比莫黛高出许多，更不敢想那个人会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德曼拉珥家族是古药学鼻祖，不在此家族里却能有如此天赋……
可季冉此番前来找她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人啊
而莫黛最不敢说的也就是，唯一能找到沈明月神龙摆尾不见首的“师父”的办法是从记忆下手，可重点是，沈明月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药剂强行催化作用
这个唯一的希望，也要被破灭了吗？
希望希望希望……
莫黛在头脑风暴中，竟然想到了曾经沈明月说过的一句话。“他就是我的希望啊……”
刹那间，莫黛的双眸里闪烁出点点希望的火花，仿佛暗夜中的萤光。她猛然抬起眼帘，凝视着季冉
纪修染！他的催眠造诣极高，找回记忆什么的，似乎不再话下吧
莫黛：盟主你不是记忆缺失一部分了吗？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底牌纪修染！
闻言，季冉的目光如触电般与她交融，那份震撼在瞳孔深处涟漪扩散。莫名地，内心涌起一股逃避的冲动，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恐惧，紧紧攫住她，唯恐那些秘密真相触及他
季冉：不，不行！我无法向他解释……
相同的，她也无法直视纪修染的眼，她害怕看见他眼底的痛意还有流露出类似于心疼的情感。从前沈明月想瞒住的东西，此刻换作季冉，她也想瞒住
明白，莫黛怎么不明白。她一把抹去自己脸上的泪，反而握向季冉的双肩
莫黛：那我们就骗他，反正你也有失忆的“前科”
——
夜晚的寒风如同冰刃，切割着沉寂的街巷，万物似乎都在它的肃杀下噤声。季冉的步伐虽已远离，但内心的震颤却如回音般久久不散，她的灵魂仿佛还滞留在翻开那本书的瞬间
她死都不会想到会变成这样，她不惧怕死亡却偏偏怕失去自由失去意识……那样的她会失去生气吧
同样也会失去爱人的意志，如果某天纪修染来看望她，她甚至可以感知到却偏偏只能感知到
原来现实真的会给那些狂妄的人一记重拳，让人彻底臣服于命运的安排
远处，那辆车竟然悄悄跟上了她的步伐，季冉全然不觉
透过车窗，空无的眼神落在季冉身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手指搭在车窗按键上没有按下去
看着她一个人走过拱桥大道，走过繁华街道，走过静谧落魄街巷。空无也知道，她不会做什么或许是觉得实在无聊
良久，车后座处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走吧”
终于那辆车疾驰而去，留下的只是数不清的车尾气
闻声侧目而视，季冉看见的也只是空空如也的街道
再转头一看，自己面前的黑色小街巷早不是空荡荡，迎面而来了一群身穿黑t的男人，他们大多有着啤酒肚，他们的大手摸上脸颊的胡须，连走路动作都恶心油腻
虽然街巷很黑没什么光，但他们依稀能看见季冉黑暗下被一点点灯光勾勒出的曼妙身材
最边边的瘦猴男先开口了“大哥！这……不就有一个绝色美人吗？看来是我们大哥运气好，艳遇！哈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在街巷里，如尖刺般刺耳
那所谓的大哥搓了搓手掌，同他人一样恶心的声音也响起“哈哈哈哈小美人不要怕……让哥哥瞧瞧你的身材……现在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还是有别的小美人你在等她？”
看着他们步步走近，季冉真的被恶心到了，下意识的往后退
可那群人怎么会放过一个晚上孤身一人又美若天仙的女人？他们自然继续往前走甚至有人打开手机手电筒去照季冉的脸，不顾季冉如何他们自己人讨论了起来
“真是走狗屎运了，这么美的人儿竟然让哥几个遇见了……”
“刚刚哥几个还讨论没钱p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送上门的？”
灯光照亮季冉的一瞬，虽然他们发现了她的貌美却也反应过来她的着装，那大哥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身后的几人也跟着停下，莫名地看向他们的大哥“大哥，怎么了？”
“这妞的着装看起来……可不是什么普通女人呐……若是……我们可得罪不起”
瘦猴男瞬间反驳，打消了那个所谓大哥的顾虑“啧，大哥你也好想想，哪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会大半夜出现在这？况且就算是什么大人物的情人，要真有人在意她，她也不会出现在这”
“你说的对……小美人嘿嘿嘿……”说着，那人搓着手越逼越近
丑陋的面容现出来，狰狞的笑着。没有别的只有恶心，让人想吐个头晕眼花的那种恶心
面对蛆虫的恶心，无动于衷或者恐吓是不会吓走它的。季冉的眉宇间，一道微不可见的褶痕悄然浮现，犹如秋水长天中的一抹暗云，预示着风雨欲来。她的面色逐渐冷却，仿佛寒霜覆盖在初春的嫩叶上，令人不敢直视
冷冽的声音轻轻在空间内响起
季冉：恶心
可没等来季冉的攻击，最先到来的是逆着那群蛆虫的光，那道温柔地声音在此刻带着焦急
远处车的远光灯照过来，季冉不免眼睛有点睁不开了她抬手半挡住眼睛
柔和的嗓音宛如远方的涟漪，轻轻荡入她心底，瞬间抚平了所有的纷扰。季冉的目光透过指缝穿透眼前的芜杂，定格在了远处的焦点
纪修染：冉冉
见来人，那群人显然是群怕死的，立马慌张地向四处逃窜，真的挺像阴沟里叽叽喳喳害怕地乱跑的臭老鼠
不过几秒，那人就像开了急速般朝她跑来，有了面前人高大的身影挡住光线，季冉放下了遮挡的手，转而眼神完全地专注地只在他身上
似乎不只是这样，慌乱中不知道是谁先抱住了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落进的却是个结实且安全的怀抱里，季冉没有推开，只是静静地听着他慌乱的心跳声
早先硬撑起的坚强壁垒，在莫黛眼中的镇定自若，那精心构筑的伪装在落入他怀里的刹那，如瓷器般彻底粉碎，只留下无尽的脆弱与真实
她贪婪地第一次这样过，索取他的温度……和他拥抱的温度似乎从肢体传导进心脏，随着温度而跳动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全数滴落在纪修染的衣襟。没有人知道，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她经历了什么样的大落
仿佛捕捉到她心底悄然滋生的颤栗，纪修染将她搂得更紧，低缓的嗓音如同暖风拂过，娓娓道来安心的呢喃
纪修染：别怕，我在这里
如果抓住浮木她怎么会想放手呢……她也抱紧着他，许久后，她才停止了心里的惧意，在纪修染的怀里缓缓抬起经过泪水浸润的眼珠看着纪修染
跟随着她的动作，纪修染松了点力气，也垂眸看着她
季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纪修染手中的温柔未曾从季冉身上移开，另一只手则宛如蝴蝶点水，轻轻拂去她下眼睑的泪珠，那份细腻如同对待世间最脆弱的珍宝
纪修染：你没有对不起谁，别说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永远都是。纪修染轻轻将她再度拥入怀中，嗓音如丝绒般柔和，却又蕴含着无法言喻的力量感
纪修染：累了就靠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