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第一次感到恐惧
莫黛：你问什么来着？
还不等季冉复述一遍那问题，莫黛又自个回想起来了。思绪放远，莫黛微微歪着头侧向与季冉相反的方向。只见她眉毛拧起三分，似乎有些难回忆起来的样子
莫黛：你怎么突然想起问那个人了？
看样子是有点什么情况，季冉瞳孔都有几分缩起，她认真地盯着莫黛期待着她道出什么秘密
季冉：那个人怎么了？
只是不如季冉期待的那样，莫黛正了身子，头侧向季冉这边，望着她的神色奇怪，倏地，瞳眸上隐隐覆上一层类似于警惕的东西，倒让人心里生出几分怵意来
那双眼睛里是深深的蓝色漩涡，没人知道她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若不是和莫黛是同一阵营，恐怕季冉刚来到就是要死在这的。在一刹那间，心里竟莫名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莫黛是友
兀然，那抹怵人的气息瞬间消散了个干净。莫黛随意地开口说道
莫黛：不记得，你从前不过与我提过几次，印象不深。但你几次提都是说他如何如何好
记忆这种东西是可以消失的，莫黛显然是想起，她常年以身试药引起副作用的缘故导致记忆缺失，因此也不奇怪季冉问这些了。但莫黛的眼眸依旧泛起了一丝兴致，窥了眼季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神情变化
莫黛：怎么？你把这个人忘记了？
莫黛：我不清楚，你如果想记起来恐怕难，无论是物品或是事件，这个人存在的身影都寥寥无几
这下，季冉倒是愣住了，没由得意外，沈明月竟然还有莫黛不知道的事，属实让人意外
仅仅转瞬之间，莫黛定睛一看便捕捉到了季冉愣住的瞳孔有点失焦。莫黛也跟着愣住，似是没想到这天来的那么快，她的心不由的一紧就像被千万根铁丝线紧紧勒死
莫黛眼眸一垂，松了口
莫黛：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便是你说这个人是除纪修染以外待你很好的人
只见季冉薄唇抿成一条线，努力回想但又不解，会有谁值得沈明月说出这样的话
趁季冉思绪放空之际，莫黛抬手食指轻轻一按她的额头，提醒她
莫黛：别人先别管了，现在你还是担心担心你体内的蛊虫吧
闻言，季冉抬眸瞧了眼她，显然不会回答这个话题，即刻便错开目光
季冉：我问也问完了，回去了
突然莫黛止了话声就这么静静的瞧着季冉目光深邃，定定地望着那被女娲精心捏造的完美无缺，明晃晃昭示着温柔与冷冽并存的脸
竟莫名觉得有些惋惜，莫黛无声移开视线，沉痛地轻闭了闭眼。最后在季冉起身要离开之时及时喊住
莫黛：沈明月，实话说……你目前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
听此，季冉倒是觉得新奇她自己的身体她还能不清楚吗？她轻微勾了勾唇显然是认为莫黛多想
季冉：我又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会有不容乐观一说
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莫黛起身走了五六步来到门前，手握上那金属花纹把手轻轻往下一按，进房间前她朝季冉招了招手
本来打算离开的季冉此刻是不可能那么快走了的，她跟上莫黛的步伐进入那间房，这里处处都透露着奢侈，动辄上亿的家具，极尽奢华流光溢彩
原来外面的客厅已经够低调了
比中世纪皇室贵族还要华贵的感觉扑面而来，仅仅一眼就能让别人以为新航路开辟积累下来的钱财全在这了
这些都是沈明月给莫黛的，季冉不由瞳孔微微放大震惊于沈明月的财大气粗
至今，她都无法挖掘出沈明月财富的十分之一，有钱但是不知道在哪，谁懂这种感觉真的要炸了
背对着季冉的莫黛当然是没有注意她外露的情绪了。她走到一办公桌前，绕到一旁的抽屉，拉开，里面是几本书有一定的厚度，但奇怪的是书封面竟是全白
一边翻开其中一本书寻找着某一页一边同她说话，只是莫黛的声音不算大，相反听语气还有种拿不准的慌感
莫黛：现在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也许你会在记忆缺失迷失自我中度过……
说着，莫黛也停下来了手中翻找的动作，按在抽屉旁的手掌肉眼可见的在颤抖，她兀地与季冉侧目而视，那双眼睛里是一种不可言喻的情绪，是害怕是慌张……
能让莫黛露出这种眼神，季冉不免心里一咯噔，她凑近一瞧。填写样式更像是实验情况报告单
只是这数量未免有些惊人
[11.1 盟主的身体接受药物能力良好。11.2 无副作用也无反应。……]记录的后面一页是药剂的调配过程。这些正常不过的记录直到1月戛然而止
[1.1 记忆开始出现混乱，盟主将一部分和谢曜的过往记成了和段霖的，副作用渐显但正向反应未有。]
[1.2起正常，1.15 记忆混乱大幅度呈现，盟主彻底将谢曜和段霖认反]
[2.1 新年，盟主将修罗主认成了纪皇]
[2.4 记忆暂时恢复正常，只是不知道未来还会怎么样……]
震惊的涟漪轻轻拂过季冉一贯冷静淡漠的面容，她缓步走近，接过了那本承载未知的书卷。一页页细细翻阅，每向下翻动一次，心中的慌感就多一分
一行红色的字在结果栏出现[此药物在德曼拉珥的古药室里发现有记载:最大副作用即失去意识，早期反应为记忆缺失]
结果栏所写下的这个时间点正好同沈明月坠湖的那天重合！
所以……沈明月其实大概率是可以活下来的！只不过，给她致命一击的不是捅刀不是失血过多不是坠湖，而是意识模糊无法求生！
这会季冉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死，她也许可以回到三次元不算完全是死去。可如果像这样活着，她哪都无法去
如果一旦发生了这种情况，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那么季冉不会死更不会有所谓的意识
季冉不怕死，却怕失去自由的活没有意识的活，那样的活着并没有意义。即便她不能活，可也无法接受明明留在这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来到恰似这么久过去，季冉的眼眸深处，终于是难以掩饰地闪烁出一丝慌乱与畏惧，仿佛长久以来固守的坚韧在此刻悄然破碎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恐惧
就这样她安静地看了很久，几乎莫黛都以为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可是她更不敢去打扰她。她以为她能够解决这个情况的……可没想到情况比她想象的棘手
这是莫黛从未有过的失误，谅她天赋异禀谅她从小被德曼拉珥家族培养，也无法解决目前的困境……她从未在这领域中有过失误，而第一次失误竟然会是在……沈明月身上
比起想象中季冉会崩溃的询问，来得却是莫黛无声的泪。她的第一次失误却是她的命……
莫黛：对不起盟主……对不起……我……找不到办法……
莫黛：如果……我没有自以为是……认为自己能处理实验失误……就不会延迟你的救命时间了……
闻言，季冉有些牵强地扯起嘴角，自己的内心分明早已颤抖不已却也强装着没事，她抬手抚上莫黛另一边的肩轻轻拍着，轻声安慰道
季冉：不怪你，你是有这个实力才一直没有说。虽然有点意外，但我不是才早期吗？没关系……
那安慰太无力了，无力地如同打湿了翅膀的蝴蝶，别说振翅而飞，连活下去都做不到
她的那句“没关系”太过脆弱，也太过易碎。莫黛更不敢再抬头看她，泪水早早模糊了蓝色的眼睛，她真的不敢再看季冉的眼了，怕再看到失焦的瞳孔……
